馮幽苦笑著說道:“我寧願不要這種和平!”

該來的總會來的,沒有意外,上天對大家都是公平的,靈石城外三十里路,單單像樣子的伏擊就有五次,零散的騷擾更是數不清,好在馮幽夠狠,管他幾路來,我只一路去,不到半日的功夫就攻到了靈石城下。

“庭飛!四面攻城,不死不休!”馮幽的命令堅決而又蒼白,不是馮幽不愛惜兵士的身體,而是不能停,一旦停下來就起不來了。

龍庭飛拖著疲憊的身體指揮兵士登城作戰,城樓上的盧九幽一臉陰鬱的看著城下捨生忘死的辰京兵士,他怎麼也沒想到長途奔襲的馮幽一點也不顧惜兵士的生命。

“傳令下去!開城門!決戰!”盧九幽不能忍受被人這麼無視,何況是敗績傳天下的馮幽。

衝殺從下午一直持續到晚間,雙方所有的兵力都投入進去了,連馮幽和盧九幽都持劍上場,盧九幽左臂負兩處箭傷,只是簡單的包紮又重新投入戰場,馮幽右邊大腿上被砍了一刀,只是用帶血的戰袍胡亂的裹一下就繼續戰鬥。

在夕陽消失的時候,雙方都到了極限,最後的結局沒有意外,馮幽又敗了,慘敗,投入兵士損失近四成,但盧九幽也沒有追擊的能力了,損失超過三成,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馮幽向南退去。

這一戰的結果就是幽都以盧九幽留守太原,恢復兵力,擇期再戰,洛辰派人將馮幽押赴洛辰受審,讓馮幽副將龍庭飛坐鎮霍州,出任晉南大將軍,這是權崢無奈之下的選擇,但未來的十多年權崢一直都慶幸自己的無心之舉,因為龍庭飛的存在將成為幽都的夢魘。

金陵皇宮內的蕭彧已經連續看了蕭寒的書信十多遍了,改變取士手段,效仿成都,太冒進了,但卻不得不承認西府的取士方法是見了成效的,例如申州四鎮的周策,坐鎮京山的鄧昂以及廣水的譚忌,雖說用兵還稍顯稚嫩,但效果已經很明顯了,於慶武大勝之後依靠著這三個年輕人西府立刻扳回一城,只需要再經歷一次大戰,這三個人就會具備可以與於慶武一戰的實力,而問題的關鍵所在是成都兩院裡會源源不斷輸送這樣類似的人才,而自己這邊呢?於慶武之後,蕭寒可以,蕭寒之後呢?竟然不知道誰能鎮守。

“陛下,還在想安慶郡王的書信?”夏侯穎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蕭彧的身後了,手搭在蕭彧的肩膀上為他鬆一鬆肩膀的疲勞。

“皇后,蕭寒希望我在金陵也興辦兩院,我是想這麼做,但卻不敢。”蕭彧頗有些無奈的感覺。

“陛下,不能急於一時,世家的影響力雖說在我大寧朝已經沒有昔日輝煌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突然夏侯穎停頓了一下,連手上的功夫都停了,而後說道:“臣妾有一個辦法,不知道陛下願不願意聽一聽?”

“哦?皇后請講。”蕭彧並不意外,對夏侯穎有意無意的干政他一直是隱忍著,想要等到合適的時機再爆發。

“陛下,成都兩院的做法太激進,也不適合我們大寧朝的實際,但是不能不做,當年您在金陵和各地興辦了那麼多的書院,不就是為了避開世家的參與嗎?現在我們準允他們參與,但是要考,所有的官員必須要經過考才能入職。”夏侯穎信心十足的說道。

蕭彧沉默了,不是不滿意,而是嚇到了,夏侯穎心思深沉他知道,但如此辦法不亞於宰相風采。

夏侯穎以為蕭彧在考慮,便繼續為他捏肩膀,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蕭彧回身拍了拍夏侯穎的手說道:“皇后,既然要考,就要有一套規矩,四級會考,縣、府、州、國。”

夏侯穎轉身走到階下,恭恭敬敬的向蕭彧行禮道:“陛下英明,大寧朝一統中原指日可待!”

蕭彧很是享受這樣的吹捧,示意夏侯穎起身後說道:“四級會考,增設考試院,直接向朕負責,不受任何部門牽制,世家子弟想要晉升除了蔭封之外只能和士子一樣透過會考入職,要讓他們知道我大寧朝的官沒有那麼容易做!”

這次輪到夏侯穎吃驚了,這麼做基本上切斷了世家舉薦的門路,整個大寧朝除了皇室子弟有蔭封的資格外,只有在外鎮守的三個大將軍才有蔭封的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