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敗加上一場莫名其妙的北上爭奪戰之後,蒙琰和蕭彧似乎達成了某種默契,蒙煥的兵馬返回襄陽,而代理神鷹帥府的鄧昂也不再向隨州壓迫。

寧朝方面蕭彧讓滕寒返回徐州,對申州東線四鎮也只是讓於慶武做好防禦,不許輕開戰端,同時任命安慶郡王蕭寒為隨州刺史,隸屬鎮西大將軍管轄。

大家各有勝負,功過相抵,唯一得到獎賞的則是周策,蒙琰沒有透過三臺討論,直接下了王府中旨,以潢川為中心置潢川府,統轄新縣、固始、淮濱,同時提升光山和商鎮為縣,共計六縣,以周策為潢川指揮使,領三個校府,一切來往直通大都督府。

“咳咳咳!”連續咳嗽聲打破了正廳裡的尷尬,於慶武病了,心病透過身體直接有了表象。

“大將軍還是要多休息才是,待我們修整後一鼓作氣收復申州四鎮。”蕭寒鼓勵著,但似乎在掩飾著什麼。

“郡王不用寬慰我,坐下沒有外人,長孫將軍?”於慶武特意點著長孫冀,這次南下長孫冀雖然奉命支援,但實際上他們因為緩慢行軍的問題,沒有趕上幾次大戰。

“大將軍說的是,我們都是自己人。”迎合的語氣,卑微的態度,這就是長孫冀的處境,於慶武戰績彪炳,與西府名震天下的陳之慶對抗三年不曾有大敗,面對石英兩次都讓他吃了不少苦頭,可謂是寧朝第一人,深受皇帝信任,這算是降將中的典範了,誰能惹得起;蕭寒是皇室子弟,兼有陛下的重託,在皇室子弟中地位僅次於蕭澤的存在,誰敢去惹?

“孫將軍,你麾下丹陽士卒是中原精銳之師,能否請你去息城坐鎮?”於慶武對四鎮確實心煩,他的戰略位置沒有特別的突出,但卻向根魚刺一樣卡在那裡,你不能不去管,又不能全身心的投入,所以得有一個撐得住的將領和四鎮糾纏,眼下長孫冀是最合適的。

長孫冀大喜過望,這是好事,自己能獨領一軍,不受於慶武約束,怎能不歡喜。

“末將領命!今日就開拔去息城駐守,大將軍放心,周策黃口小兒,某家定將他的人頭奉上,以報我大寧兵士血仇!”

於慶武笑了,也在口頭上支援了長孫冀的豪言壯語,但心中所想的卻是隻要能守得住息城就是大功勞一件,他當週策是什麼人物,幾天的功夫就有人傳周策深得陳之慶真傳,而事實上兩人幾乎沒有過交集。

再說論起仇恨來,只怕是西府的人更有體會,聽聞石英都吐血了,被召回成都養病,現在坐鎮江夏的更換成了鄧昂,而云夢西線那邊顧希風遭到重創,也被調回成都養傷,整個雲夢一線全是年輕的將領,這些人於慶武並不熟悉,兩衙對西府年輕將領的瞭解還不夠深,因此於慶武並沒有急於再次發起戰爭。

於慶武的心思蒙煥、鄧昂等人並不清楚,顧清風作為西府主母不可能長期留守邊防,顧清風在蒙琰的授意下對兩大帥府的防線進行了重新規劃,以漢水為界,左邊歸屬蒙煥佈防,右側以鄧昂為核心防禦,兩府互不歸屬,互相協作。

鄧昂為了更好的做好防禦,把自己的中軍大帳從江夏遷往京山,作為先鋒的譚忌更是毫無畏懼的將前鋒大營安置在廣水城,直面隨州城的蕭寒。

西府與寧朝逐漸形成新的局面對峙起來,洛辰那邊倒是老實,雖然擊敗了顧希風,但並沒有因此而大舉南下,反而是固守原有的防線。

雲夢的局勢撲朔迷離的時候,南北兩邊卻爆發了兩場大戰,幽都派出大將盧九幽兵出太原,直撲沁源,權崢急調馮幽出鎮霍州,兩軍在沁源爆發出近五年來最大規模的戰鬥,雙方死傷無數,沁水都被染成了紅色。

連續兩個月的作戰,雙方都已經疲憊不堪,盧九幽在雨季即將到來的時候在靈石引誘馮幽進行決戰,馮幽在糾結三日之後,明知道靈石有危險,但還是決定去找盧九幽決戰,因為自己的部下也到了極限。

“將軍,暗夜衛來報盧九幽在靈石城南三十里外佈防了不少伏兵,就等著我們上套。”馮幽副將龍庭飛彙報道。

“庭飛,我知道盧九幽一定會有埋伏,但我們必須得主動找他決戰,咱們耗不起了,我朝是四戰之地,這幾年與西京、成都和金陵連續作戰,朝廷早就入不敷出了,而且你看看咱們大軍計程車氣,看起來高漲亢奮,但實際上已經是強弩之末了。”馮幽無奈的說道。

龍庭飛明白馮幽的苦惱,所謂“三仲聯盟”其實就是一個說法,豫章和辰京根本無法在實質上有任何的幫助,甚至連牽制別人的實力都不夠。

“將軍,這一戰只要把盧九幽釘在靈石以北,至少能打出三年的和平!”龍庭飛自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