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猜的不錯,沈雙鯉背後是國公府和大梁的那幫老臣。有顧輕舟這個硬茬在,他們就不能太小瞧沈雙鯉。當初他極力勸說司馬衍不要稱王,結果司馬衍不聽。

這一稱王,他們不僅要對付燕國,還得提防流寇。

他看著眼前怒不可遏的司馬衍,實在是為自己的未來擔憂。

司馬衍冷哼一聲,氣急敗壞的指著門外,高聲喝道:“依我看,索性殺了送信的人,給沈雙鯉提個醒。”

“不可。如今您已腹背受敵,不能再添仇恨了。”趙靖苦口婆心的勸著。

他真不知道司馬恆那麼聰明的人,怎麼會有這麼愚蠢的弟弟。

如今天下大亂,不知許妍是否還活著?離京前,許妍應許他的事,不知還做不做數?

司馬衍坐回椅上,審視著眼前的趙靖。眼底的鄙夷都要突破天際,唇邊盡是嘲意:“既這麼著。處置使者的事,就交給你了。後日燕國來使到江城,你別忘了去接見。”

“是。”趙靖手捏著沈雙鯉的責令信,正要離開就撇見案上的香囊。他的目光不自覺落在,香囊繡著的“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上。

沒等他細看,香囊就突然被司馬衍收了起來。他忙躬身拱了拱手,離開了司馬府。

“主子,我們現在是回府,還是去驛站見大梁的使者。”奴僕拉著韁繩,見趙靖有些魂不守舍,小心的詢問道。

趙靖扔下一句“回府”,便躬身鑽進馬車。有件事,需要他去驗證。事實上他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只是不能接受罷了。

馬車晃晃悠悠的往前,將趙靖那顆無處安放的心,晃的七零八落。

趙靖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書房的箱子裡,翻出褚明月在京外撞他後,遺落的香囊。他坐在桌前,低頭盯著香囊繡著的兩行詩上:油壁香車不再逢,峽雲無跡任西東。

兩個香囊的繡工、面料一模一樣,還有那同出一首的詩句。這些線索透露出什麼資訊,他就算是傻子也該猜到了。

曾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突然都有了答案。

譬如當年褚明月怎麼有那麼多銀子,將他從大牢裡救出來。後又不費吹灰之力,促成他和司馬衍的碰面。什麼時候,褚明月什麼時候和司馬衍搞上的?

或者他該問,褚明月所生的孩子,是他的嗎?

趙靖自嘲一笑,覺得自己蠢到無可救藥。居然以為一切都是許妍設計,故意挑撥他和褚明月的感情。卻不想,許妍根本就懶得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一心都撲在與司馬恆爭奪權力上。

“老爺回來了嗎?”褚明月的聲音,從書房外傳來。

趙靖忙將香囊收到袖中,隨手拿起一本書,低頭整理著思緒。

呵,司馬家和褚明月拿他當傻子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