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這份悠閒並沒有持續太久。臨近月底,沈皓特意把許妍、顧輕舟召進宮。

養生殿內,沈皓沉著臉坐在軟榻上。氣氛冷到了極點,誰也不敢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馮憐默聲伺候著沈皓,幾次想要開口,又怕惹自家主子不悅。

哎,現在的大梁,已經滿目瘡痍。想補,都不知道該怎麼補。

“司馬家把鎮守北邊的將領、大軍撤走的事,你們知道嗎?”沈皓冷瞥了眼站在自己面前的許妍和顧輕舟,不冷不熱的問。

他很怕,怕大梁葬送在自己手裡。

也很氣,氣他還沒死呢,司馬家就敢這麼堂而皇之的不把他放在眼裡。

許妍神色淡漠,聽到沈皓髮問,才開口回道:“臣也是剛剛知道。”

“司馬恆是戶部的人,你卻告訴朕,你剛剛知道?”沈皓推開馮憐遞來的茶,冷冷的看向許妍。別打量著他什麼都不知道,司馬恆想什麼,許妍要什麼,他一清二楚。

顧輕舟看著突然發怒的沈皓,狹長的眼眸微微一眯。

正欲開口,就被許妍搶先了。

“臣的確是剛剛知曉。司馬恆是戶部的人,但先前議事的時候,您也同意了撤軍。只是他們撤軍的時間,比內閣商量的要提前幾個月。朝廷沒銀子,他們打不下去,這也是沒法子的事。

再說了,南越那邊不太平,若不集中兵力給燕國一個教訓,到時內憂外患,大梁危矣。”許妍無視沈皓的怒火,徐徐道。

這些都是擺在明面上的事,也不知道沈皓有什麼可生氣的。

她的漫不經心,惹得沈皓更加不滿。

——“沈皓是不是知道自己快死了,所以打算徹底放飛自我,拉所有人下水?”

黑貓看著沈皓惱羞成怒的樣子,揣測著沈皓的心思。畢竟有一類人是,自己死了,也不想別人有好日子過。

顧輕舟附和道:“皇上先別動怒。司馬家在流寇的事上,已經授人以柄,斷然不會再拿南越做文章。至於北邊的流寇,也不是一點解決的辦法都沒有。”

“朝廷派兵鎮壓了兩年都沒成效,現在還能有什麼別的法子。”馮憐知道沈皓現在在氣頭上,便替沈皓問出口。

只要流寇的事解決了,也就間接穩定了大梁。

許妍側身望了望馮憐,又看向沈皓,肅色道:“臣想,北邊之所以會鬧流寇,且剿不滅的原因,無非有兩個。一是,百姓們無法生存,不得不造反。二是,流寇勢力大了,手裡有些權勢,就不想再受制於人。”

“阿妍有何良策?”沈皓這會子情緒也平復下來。

他知道自己不該意氣用事,把火發到許妍身上。但司馬家自從和許妍走近後,行事越來越放肆了。不僅不把他放在眼裡,很多事還直接越過他。

如果他再不做點什麼的話,恐怕自己的小命就先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