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於聰慧的人,是自帶鋒芒的。哪怕她本身謙遜溫和,將自己藏的很好,但也與常人有著天壤的區別。而這區別本身,就夠招人憤恨嫉妒的了。

司馬恆既憤恨嫉妒著許妍的聰慧,也渴望能分享許妍靠聰慧所得來的好處。

他眉宇間微蹙,似有所感道:“但願有朝一日,我們能摒除一切隔閡,成為至交好友。”

許妍但笑不語,靜靜的目送司馬恆離去的背影。她將黑貓抱在懷裡,垂眸撫了撫貓背。

至交好友?司馬恆固然有些小聰明,但對她而言,不過是能聽得懂人話的聰明。

她並沒有與司馬恆深交的打算,至交這兩個字太重了,司馬恆扛不起。

——“姐姐真的不考慮開後宮嗎?”

黑貓頂著無辜的大眼睛,巴巴的看著許妍。說實話,她真不知道許妍有什麼好怕唐凝的,她們和唐凝所處的壓根就不是一個世界。就算唐凝能隻手遮天,也不可能時時刻刻盯著許妍。

那句老話怎麼說來著,有花折時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許妍捏了捏黑貓的耳朵,不解道:“你為什麼這麼執著於我開後宮?”

——“姐姐不試試,怎麼知道自己喜歡哪一款。雖然顧輕舟很好,但未必是最適合姐姐的。姐姐應該多看看,多嘗試不同口味。就算不睡三千個,也該睡個十來個。

只有對比過後,才能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你就這麼直接選擇了顧輕舟,以後後悔怎麼辦?”

黑貓跳到高高堆起的摺子上,苦口婆心的勸著許妍。她一方面是很惋惜許妍有這麼多財富地位,卻不能盡情揮霍享受。另一方面是自己代入到許妍,想開後宮了。

許妍揚了揚眉,思索著黑貓的話。她手撐著腦袋,戳了戳黑貓的眉心,笑道:“我十二歲的時候,我外婆就帶我開過葷了。巫山雲雨怎麼回事,我比顧輕舟清楚。

至於你所顧慮的事,在我十二歲那年就不復存在。”

黑貓震驚的瞪大眼睛,十二歲?!十二歲是個什麼概念,剛上初一的小孩就開葷?!

不是,許妍口中的開葷和她理解的開葷是一個意思嗎?

不管是哪個意思,都很奇怪啊。她現在所處的是封建社會,為什麼許妍的所思所想,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甚至比她這個男女平等思想薰陶下的女性,還要特立獨行。

——“你外婆這麼……開明的嗎?”

“我外婆家原是開武行的,後來附近鬧匪患,她就跟著人群逃出來,沒想到途中被人迷暈送給匪首。她醒來後把土匪頭子殺了,自己佔山為王。年紀大了便金盆洗手,在江浙做些小買賣。

金蕊、芍藥就是她一手調教出來的。”許妍想到那個可愛的小老太婆,就忍俊不禁的笑出聲。

她前生很幸運,父親教她聖賢之道,母親教她生財之道,外婆教她生存之道。

除去奉承她的那些貴女夫人們,她還有像沈雙鯉這樣真心相待的朋友。

黑貓愣了愣,似乎被許妍外婆的傳奇經歷震驚到了。合著金蕊、芍藥上輩子是重操舊業。

到了散值的點,許妍抱著黑貓出了宮。沒了司馬恆、沈皓的打擾,她過的格外悠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