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咱們得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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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偉已確定是史同會寫的匿名信,他一個人坐在大運河邊的石坡上,看著河水倒映著藍天,似乎連蕩起的波浪都變藍了。
一支輪船拖隊從河中駛過,因拖船裝載著貨,吃水量大,船頭的機器發出沉悶的轟鳴聲。有個傢伙在拖船船舷上撅著屁股拉屎,從鄭偉的角度上看過去,屁股似乎浸到水裡一般。
想不通世界上還有那麼卑鄙的人,偷聽,寫匿名信。要不是陳計兵臨時改用自己的名字購買電焊機,楊新華也準得栽一跟頭。他媽的,這口惡氣不出,憋在心頭倒真的膈應人。
他喜歡楊新華超前的眼光和踏實的工作風格,也喜歡陳計兵與程秩序的精明與善良。他們三人都有讓他信任與依賴的朋友潛質。
這個史同會是什麼出身呢?身邊共事的陳計兵與楊新華都是心胸開闊的漢子,怎麼他就卑鄙了呢?鄭偉在身邊的地上摸到三顆小石子,輪流拋向天空,再伸手接住!
天漸漸地黑起來,鄭偉腳邊的石子堆了一攤。大運河此刻更像個銀白色的布帶,蜿蜒,捲曲。時間已經差不多了,鄭偉一躍而起,拍掉屁股上沾著的泥土,攥緊拳頭,給自己下定決心。
推起單車騎到化肥廠家屬院。先把腳踏車鎖一邊,準備向史同會家,卻看到史同會從家屬院走出來,他穿著肥大的綠軍褲,兩隻手插在褲兜,非常悠閒的樣子。他媽的,果然天不佑壞人,正想整他,老天爺就把他送到身邊來!
跟在史同會後面,走到一處郵箱前,史同會居然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封信,鄭偉反應過來,這傢伙不知道又要害誰,飛身上前,已經晚了,那傢伙這事做的順手,只一下,早把信塞進郵箱。
“你誰啊,幹什麼的,大晚上?”
史同會轉身看到一張戴口罩的臉,史同會有了不好的預感,轉身想跑,鄭偉還能讓他跑掉嗎?一腳把他踹趴地上,噼裡啪啦一頓亂踢。
”你這人真是,我寄我的信,又沒有得罪你,打我幹嗎?你有病吧?”史同會還沒有想到是專門報復他的,嘴巴理直氣壯的硬著。
“沒得罪我不假,可你做的事太缺德,寫匿名信害自己同事,你不覺得虧心嗎?”
史同會勉力坐起說“你打都打了,還想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想咱該好好談談!”
“談個鬼”史同會趁鄭偉不注意,抬腿踢向他的襠部,鄭偉順勢抄起史同會的腳,也抬腿把史同會踢到牆角,又是狠狠地一頓修理,有個女同志路過,看到打的兇,想喊人,鄭偉惡狠狠地瞪過去,嚇得她重新騎上車,一溜煙走了。
“好,今天我栽了,有種你留下名字!”史同會躺在牆角,憤怒地盯著鄭偉!
“去你媽的,連我也想害是吧!呵呵!老子偏不告訴你名字,讓你一輩子都不知你被誰羞辱過!”鄭偉說完,一把搙起史同會頭髮,狠狠搧出七八個大耳光子,眼看鼻子嘴巴流出血來,才停手說”今天是第一次,只要後來再聽到你害人,我還會依法炮製,打得讓你爹孃認不出你。”
“等著吧!”鄭偉走了幾步,又回頭叮囑一聲。
“等你老爺個屌”史同會恨恨地罵道,自以為做的機密,想不到會被人發現了。
這個人真他媽的狠!
被打成這個熊樣,四到家,把爸媽嚇一大跳,聽到驚呼,妹妹史同麗從屋內跑出,流著淚問“你是我哥嗎?”
“叫人給打了一頓,就成這樣了”史同會是挫敗方,說話的口氣也帶著垂頭喪氣的調子!
“誰打的?憑什麼打你”史同麗追根問底。
“認錯人了”史同會不願多說,哼哼唧唧地責備道“先給我洗洗,擦點藥水,問清楚原因有什麼用啊,反正事情己過去了”
史同麗出去打水,民警小解又摸到家裡,幸虧小麗怕黑,拉開院燈,不然看到院裡站一個大活人,估計要嚇的又要尖叫。
小解是單位同事介紹的,人高馬大,穿著警服,看著順眼。史同麗見著第一眼時,心裡猛然跳動加速,知道壞了,這輩子恐怕要跟著這人過了。
可能小解也是同樣感覺,屁點空總要跑到史同麗跟前,好像不見面,不知道如何呼吸了。
“你怎麼像個幽靈啊,嚇我一大跳!”史同麗責備到。
小解乾乾地笑兩聲。
“你來的正好,我哥被人打了,你看看怎麼處理?”史同麗反應過來,端了水朝屋內走,小解應一聲,屁顛屁顛地相跟著。
“打的可不輕啊!”小解接過史同麗手中的紗布,沾著水,非常小心地給史同會擦拭一遍,可能受過這方面培訓,小解五大三粗的男人,雙手在史同會身上比女人的手都小心奕奕。
擦拭完畢,小解直起身說“這胖頭胖臉的人是我哥嗎?嘿嘿,要是在別處,我真不敢認,得多大仇,才把人打成這樣?”
聽到說話聲音不對,史同會勉強睜開腫成一條縫的眼,看清楚是最近粘著妹妹的小警察,他立即想到,應該怎麼利用這層關係,讓楊新華那小子進號子裡蹲個一年半載。他媽的,有本事也不要拿我作對比啊!小崽子,進廠才幾天啊,騎到老子頭拉屎!
他雖沒看清打他那人的相貌,但見過楊新華朋友鄭偉,總感覺他們兩人相像。
小解又幫著擦一遍紫藥水,頭上累出一層汗,史同麗見了,跑出去拿了自己的擦臉巾,給他擦臉。在一旁看著的娘,也明白了,丫頭對這個男人動心了。
擦完汗,小解對史同會說:“哥,明天去所裡做個筆錄,等於是報案了,我好插手給你找出幕後黑手,到時,你也把他打成妹夫認不出”
史同麗聽到,一下羞紅了臉,沒有說話,像預設一樣,悄悄低下頭。
“妹夫?哼!你倒爬得快,我這個樣,明天下得了床嗎?”史同會艱難地說完,背後發癢,伸長手想去搔,卻翻不了身,臉上也塗了紫藥水,忍癢那種複雜表情呈現出來,讓一家人像見了鬼一般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