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鬧得雞飛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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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以彤帶著賴娟的二姨和黃大個子,又一次進賴娟家。賴娟和爹孃都在家,鬱以彤見到賴娟,立即咧開大嘴傻笑說“媳婦兒也在家呢,你先等著,我給爹孃礚個頭,咱們去那屋裡親熱!”
鬱以彤說完,立即朝賴娟的爹孃跪下,喊著“丈母孃好,丈母爺好,小婿有禮了”
嚇得賴娟爹孃好一陣亂躲,生氣地問道“二妹,你這是扯的什麼秧子?”
賴娟也氣的小臉通紅,她異常生氣地責備說“二姨,以前不知道,你給我朝家帶人相親,那是疼我,上次給你說死了,我與長生哥已經定婚,擇日嫁娶,你還朝家帶亂七八糟的人,還想不想讓我喊你二姨了”
“不死的娟丫頭,二姨關心你才給你找物件,你看你爹孃,眼瞅著你找個黑不溜鰍的什麼長生也不阻止,任由你的小性子胡來,咹,有這樣當爹孃的嗎?那個長生就跟鍋底燒過火的山芋蛋樣,都黑成那樣,有什麼好,你在看看,二姨給你介紹的,爹是人民公社的治安股長,本人也快要工作,論長相去縣上開會也拿的出手,你拍拍心口,說句良心話,倒底二姨是疼你還是害你?還不喊我二姨了,看把你能耐的!”二姨本身也不想來,黃大個根本不容她反駁,硬把她拎著走了一半的路,才放下讓她單獨走,早憋了一肚子氣。心裡還有一點感覺對不起姐,給姐找了個大麻煩。沒想到賴家三口人沒一個理解她的,不理解也行,別那麼絕情地把責任都推她一個身上,委屈演變成憤恨,憤恨演變成對抗,一瞬間,兩下開始敵對。
“不要吵了”鬱以彤氣得一拍桌子怒道“我是來討老婆的,趕緊給我拿戶口本跟我去登記,今晚就要洞房花燭,吵的煩死了”
賴黑子被爹孃攆走的時候,來不及去村裡寫證明,把戶口本直接帶走了,他現在哪裡,也正是家裡關心的。
“給我拿戶口本子,我說的話沒聽見嗎?”見賴家三人不動,鬱以彤對黃大個說“你給我搜,不信他們還能把個戶口本挖地三尺!”
費了一個多小時的勁,連牆上掛的獎狀後面,鍋屋的鹽壇底下都找個遍,楞是沒有找著。
天已漸漸地黑了,鬱以彤還在吹鬍子瞪眼,黃大個子卻知道鬱股長在老百姓心裡的份量,那是罵的多,敬的少。加上門口已經偎上幾個村民了,他趕緊趴著鬱以彤耳朵說幾句什麼,鬱以彤便讓他們自己再找,明天再來帶賴娟去登記。
看鬱以彤和黃大個子要離開,二姨知道在賴家討不到什麼好,剜了賴家三口人一眼,也跟著離開。
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屋裡頓時擠進來七八個相處甚好的本家和鄰近的村人,詢問詳細事體。
賴隊長嘆口氣,看著被翻的亂七八糟的家,掏出七分錢一包的火炬香菸,每人分一支,自己也擦了火柴,低頭燃著,讓他們自己找地方坐。
賴娟也偷偷地放下藏進袖筒的剪刀,幫娘收拾屋子!
聽完賴隊長的的前前後後敘述,屋子裡的人一時都沒說話,這些人都是隊上的主勞力,親眼看過在河工工地,逮到一個偷公社柴油的漢子,當冬天,被鬱股長扒下棉襖,揚起細長牛皮繩制的鞭子,把那漢子抽的死去活來,整個脊背血乎淋拉的,沒一塊好肉。至於平常趕集日,逮住小偷,更不用提了,捆綁在柱子上,穿著軍用皮鞋腳只要抬起來,踢出去,那小偷三天前吃的東東全給吐出來。以至於高臺集上的小偷比別的地方少的多!
“這個鬱股長黑呀!”賴三畝的本家二哥在沉默一段時間後,帶著後怕地擠出一句話!
“這樣的事怎麼讓咱攤上呢?”賴隊長的哥賴二畝摁滅了菸頭,建議說:“老三,我看咱幾個榆樹腦殼憋不出啥招,吃口飯去支書家討教討教吧,懷強成天公社開會,興許有個招數也說不定,咱們小老百姓,自古民不與官鬥啊!”
“嗯嗯”剩下的幾個人非常贊同老二哥的話,想想也是這樣,不把事情解決掉,鬱股長的兒子每天來鬧,打不敢打,罵不敢罵,每天像個縮頭烏龜由著人家,要不了幾天,人都能窩囊死。
看看也只能這樣了。村人走後,賴隊長吃口飯,裝一盒煙,朝支書家走。賴閆王村是他從小長大的搖藍,閉著眼都不能走錯。他今天心事壓身,居然走過了懷強家,快到飼養棚才想到迷錯了。
懷強聽完,也是沉默不語,兩個人一口接一口地悶抽。懷強的屋子三米六開間,比別人寬出好多,也高出好多,屋子裡仍擠滿煙霧。懷強老婆開門進來,被嗆地咳嗽好幾聲,氣得罵道“你倆個是死人嗎,不知把門開啟,去外面葡萄架下吸去!明天大丫頭那邊來家相親,煙味也把人家燻跑了”
賴三畝與懷強關係不一般,從小在懷強家玩慣的,也知道懷強老婆的心性脾氣,所以連頭都沒有抬。
“你說賴黑子現在去哪裡了?”懷強想到了鬱以彤鬧來鬧去的,主要為的是賴娟,要是黑子去公社把閆長生換出來,讓閆長生帶著賴娟一離開,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人都不在,鬱以彤鬧不出什麼意思了。
賴三畝說“給了他五塊錢讓他去縣上避幾天風,以為他拿的斧頭追的鬱以彤,要找肯定找黑子,結果鬱以彤的目標是賴娟”
“去縣城?”懷強臉有些陰,試探性的問道“你們家在縣上又沒有親戚,一個孩子敢讓你去縣城?不是去找小偉吧!”
“可不是嗎,除了小偉,還真沒有熟人呢!”賴隊長也沒敢隱瞞,望著懷強,眼巴巴地說道。
“一一你,你”淮強氣得指著賴三畝的手不住抖動說:“賴三畝,給你強調八百遍了,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小偉的事,你倒好,拿我的話當耳旁風,別認為閆長生與你成為一家人,就是親人了,你敢透露出去一點風聲,我就說出當年是你送小偉去的縣城,看看閆長生心裡不膈應你”
“別,千萬別,我的支書大人,當年我們押送的兩個人起的誓還作數…”賴三畝的臉快苦成焉巴巴的練樹棗子了。
“你這是逼我不要臉呀,三畝,好了,明天我去鬱股長家,拚拚這張老臉!”懷強知道鬱股長是油鹽不進的嘴,除了上級的話,平級與下級所有的語言他從來只當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