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便醒了,起床拿起桌子上的手機看了下時間,差幾分鐘才到六點,我總能準時地在這個點起來,可能是以前的生物鐘所致。

拿起手機後,我發現手機原來墊著的位置上有張紙條,紙上寫著幾個字——“我是吳己”,因為剛才手機完全遮住了這幾個字,我沒在意這張紙條,這句話是帶雙引號的,我感到很奇怪,因為我沒有印象自己寫過這樣一張字條。

並且昨晚我最後一次看手機時,紙條絕對是還沒出現的。

我回頭看了眼上鋪還沒醒的白弈,難道是他寫的?

可他在桌上寫這樣一張字條意欲何為?我想不到他的動機,或者說我想不到這張字條有什麼意義,昨晚我確實沒拿著紙筆在桌子旁發牢騷,忙了一天也沒那心情。

寫字的人似乎很趕,用很快的速度完成了這幾個字。因為字型比較潦草,我也不好確認是誰的字跡,但我知道自己寫字不太喜歡節約筆劃,潦草不是我的風格。白弈的字我沒見過,淺淺他們的我在賬本上見過,但淺淺的字我認得,她的行楷沒這麼草,他父母的字型其實並不難認,是屬於那種沒有筆風可言的字。

小偷留下的?我腦子裡冒出了這麼一個荒謬的念頭,我立即到門邊檢查了一番,插栓是完好的,我旋即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防盜窗上,沒有撬動的過的痕跡,那麼就可以確認不是這個房間以外的人寫的字條。我最後只得又把目光轉向了上鋪的白弈,真是他做了這件事?

我百思不得其解時,上鋪傳來了動靜,白弈打著哈欠從床上坐了起來,睡眼惺忪地對我說了句早啊。

我不動聲色地說,“早,昨晚你起夜了嗎?”

白弈翻身下了床,他撓著蓬亂的頭髮對我說:“沒有啊,我睡得挺死的,”他表情不似作假,“咋了?”

“我在桌子上看見這個。”我把紙條遞給他。

“我是吳己。”他接過紙條把上面的字讀了出來,“你的意思是,這不是你寫的?”他語氣裡透著疑惑。

“我昨天回到房間直接倒頭就睡了,哪有心思弄這些。”我心覺事情有點詭異了,我眉頭微皺,接著說,“門窗都好好的,沒有人進來過才對,這東西是鬼寫的不成?”

“你別看我,我真沒騙你,我半夜起來寫這玩意幹啥。”他一臉無辜道。接著桌子上他的那部手機響了起來,我看到螢幕上顯示的是“何老闆”,他拔了充電線接通電話。

“老闆早上好呀,什麼事情?”

“噢,好好,那我帶吳己一起去吧。”

“行,好。”

我問他老闆說了啥,他說:“老闆要我們倆一會到市場去採購今天的食材。”他拿著手機划著,接著道,“就是這附近的那個菜市場,老闆回鄉下老家辦事去了,你待會幫忙拿拿東西就好,我來買。”

“行。”我嘴上應著,心裡還在想著紙條的事,我是不信鬼神的,我此前應該就是個唯物主義者,若是面前的白弈沒有說謊,那麼就是其他人用我無法理解的手段進入了我們這個鎖著門的房間,給我寫了紙條。

會不會是我曾認識的人?

他把紙條塞回我手上,“別瞎想了,可能就是你忘了自己什麼時候寫的,人嘛,有時候就是會莫名其妙忘點事情。”

我觀察他的神情都頗為自然,一時間也拿不準是不是我真的忘了自己寫過這幾個字,難道是失憶後遺症?可是我雖然失去了以前的記憶,但這段時間自我感覺下來,我並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健忘的人,相反我的記憶力甚至比淺淺他們還好一些。

“行吧,也許真的是我忘了吧。”我哂然一笑說道,隨手把紙條收進了自己的口袋。

我隱約中有種感覺,不管這個紙條是不是我自己寫的,它很可能聯絡著過去的我,這裡面有我不得不弄清楚的東西。

簡單洗漱過後,我們坐一部上了年頭的國產麵包車前往目的地,老闆平時到菜市場去也是開這個。

車是白弈在開,車速很快,幾分鐘我們就到了目的地,一路上我們也沒什麼過多的交流。

下車選菜挑菜也都是他自己一個人在做,我就幫忙把食材搬上車,七點不到,這裡的大部分店都開了,規模上看是主做批發的一個菜市場。

路過一家米鋪時白弈再次停了車,他掏出手機翻了翻備忘錄,說道:“得買幾袋大米才行,店裡沒多少袋了。”

我頷首,跟他一起下了車。

白弈一側的車門靠近店門口,他先我一步往店裡走去,正當我下車繞過車頭想跟上他時,便察覺到了些異樣。

店門旁邊的一個戴著鴨舌帽的人正快速靠近走進店裡去的白弈,我下意識的衝白弈嘿了一聲,白弈回身就是一記橫踢,那人直接被掃翻到門的另一側。我一時間有點怔住了,同時也驚訝於白弈的反應力和爆發力,而後又見到不知從哪又朝他衝來一號人,還未能近身白弈,又被他一個紮實的右正蹬踹翻,緊接著白弈往米店門前的一處攤子一踩,跳起做了幾個毫無凝滯的借物攀爬動作,直接抓住了米鋪二層樓的防盜網,接著動作敏捷地攀著防盜網躥上了這個二層小平房的樓頂。

白弈就這樣消失在我的視野裡,全過程不過十來秒,讓我有些咂舌,無數個問號出現在我的腦子裡,這些是什麼人,為什麼在這守著白弈?為何白奕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然後又迅速逃離?白弈是什麼來頭,為何有這樣的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