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有趣的義務勞動

九月下旬，學校劉主任利用秋假時間給趙小偉她們班補了六天課了，趙小偉雖然很想念王老師，可不知王老師有什麼事情這麼多天沒給同學們上課。第一天，王老師來了，可是沒到班上來。又過了幾天，昨天下午，王老師來了，在趙小偉她們組做值日時，可他還沒到班上來。趙小偉想：啊！王老師，您可知我有多想念您，這又不知為什麼？我知道，您的家裡有事，您的母親臥病在床，我不怨您沒來給我們上課，可我想念您......

上午語文課時，趙小偉見給她們班補課的學校主任還沒來，便去辦公室找。在半路，去上課的高老師問趙小偉：“幹什麼去？”趙小偉說：“我去找主任給我們班上課。”快到課文辦公室時，趙小偉忽然看見王老師在裡面，王老師站了起來，走向催老師的位置去去拿東西，趙小偉便進了語文辦公室，王老師正要出來，趙小偉說：“王老師，咱班這節是語文課。”王老師從催老師座位旁的書架上拿起一本書說：“知道了，我這就去。”

趙小偉便走了，還回頭看了看王老師，王老師走得很快，趙小偉便也快走了，有時還要小跑，她想，這是一個語文課代表的樣子嗎？她只想快點兒回到教室，讓同學們安靜下來。趙小偉想：王老師終於又來給我們上語文課了。

上午放學時生活委員王愛明讓他們村男、女生下午都推車，可他們村十一個學生才推來四輛手推車，其中只有趙小偉一個女生推手推車了。

下午的第二節政治課上，唐校長看趙小偉她們班有好幾個同學沒到，便生氣了，他說：“班主任今天不在，一勞動，你們班就有這麼多人不到。你們班簡直是汙濁之眾，想不來就不來。”趙小偉氣憤地小聲說：“我們不都來了嗎？和我們說這幹啥？”她為學校對她們班不重視而傷心，心裡想：知道這班是汙濁之眾，為何把我們放這班，再說，放在了這班，可又為何有些老師對這個班漠不經心。使我更傷心的不是這些，而是因為唐校長說“班主任今天沒來”，是真的嗎？王老師，今天下午您到底來沒來呢？唉！難道王老師您只是上午來了嗎？我多想整天看著您，為您解脫憂愁啊！

下午，下了第一節政治課，趙小偉站在教室門口望向東邊，啊！王老師，那不是您嗎？您和於海東他們在甬路上，於海東、王愛明往西來了，王老師往東去了。過了一會兒，王老師站在學校門房西邊向教室這邊望，趙小偉進了教室，於海東讓趙小偉招集女生去東邊幹活，他招集男生也過去。趙小偉招呼女同學拿著工具上東邊幹活去了。趙小偉推了車，同學們給她裝了滿滿一車，可能是故意的，她推不動了，她沒推過這麼沉的手推車，可王老師卻帶領同學們去西邊和一班借鐵鍬了，趙小偉便讓安長軍和趙文軍給她推，她就去借鐵鍬了。

鏟教室旁邊的土時，有一個小土包趙蕙她們鏟不動，王老師過來問：“趙小偉你們那鏟不動吧？”趙小偉說：“鏟不動。”王老師讓於海東他們鏟了。趙小偉便來到房後邊與同學們一起幹，同學們都不幹了，王老師說：“就白灰那還不平。”趙小偉便剷起來，王老師指著一個低窪的地方說：“趙小偉把土扔到這兒，這有個坑兒。”趙小偉便說：“好吧！”她便把鐵鍬剷起的土扔在了那兒。有時王老師還沒說呢！她便扔在了王老師後說的位置，因為王老師讓扔土的地方是低窪的地方。

幹完了，趙小偉洗手回來，見她的手推車還在初一年級那邊放著，便去推車了。王老師正推車從東邊過來，趙小偉低頭過去了，她推起了她的手推車，她在王老師後邊幾米遠處的清潔區南邊推著車，您在清潔區北邊推著車。趙小偉的車和搓子都是鐵的，所以一推起來就“叮噹”地響，王老師推的車是木製的，但搓子是鐵的，所以也直響。趙小偉笑了，怎麼和老師一起推起了車呢？可真有趣，王老師看了趙小偉一眼，趙小偉看見王老師的目光中充滿了憂鬱，嘴角只有一絲苦苦的笑意，趙小偉的心一沉，心想：啊！老師，您怎麼了？上午我沒覺察，可今天下午從您一露面我就看出您不高興，您這是怎麼了？是因為家裡母親的病，還是因為——這時已到了她們班的教室前，王老師把手推車放在了腳踏車旁，但沒放穩。趙小偉還沒到，但卻喊了一聲“車要倒”，這時車已倒下了。王老師迴轉了身，仍不高興地看了趙小偉一眼，趙小偉放下車，王老師已經扶起了車，他的表情是那樣讓人難過。趙小偉心裡問：老師，您怎麼了？您的目光為何那麼憂鬱？

趙小偉回到教室，坐在椅子上，心裡不知是何滋味。上課了，王老師拿了兩個搓子放在了講桌上，生氣地說：“我這兩天不在，同學們的情況不怎麼好啊碎了一塊玻璃，一塊黑板。同學們交了三元補課費到學校幹什麼來了？現在又有這麼多人不來補課，那三元錢幹什麼用的？今天，同學們幹活都很好，我們雖沒有拿鐵鍬，但我們借了一班同學的，乾得很快。現在，我們再把一年級那排房前後的清潔區打掃一下，把破棍、碎磚頭什麼的都倒到車上，前邊兩車是趙小偉、安宇各一輛，王愛明、劉宗文在後排。一、二、三組男生上前排，開始行動。”趙小偉站了起來，走出教室，她發覺她是和男同學一起出來的，女同學動作慢，還在後邊。同學們在王老師的帶領下又大幹了一會兒。

下學時，趙小偉推著手推車回家，覺得很累很累，她慢慢地走著路想：王老師，我理解您不高興的原因，一個是因為您母親的病，再一個就是班上令人不爽之事。老師，是我沒幫您管理好學生......趙小偉想著想著，幾乎走不動了，但仍邁著沉重的步伐。

第二天，趙小偉竟高興不起來，其實下午她是很高興的，上午唐校長找到她們幾個團支部書記讓下午拿鐵鍬義務勞動，可下午因校長不在，沒有幹活。

放學了，教室裡只剩下趙小偉和於志強了，趙小偉問他說：“你覺得這些老師教課怎麼樣？”他很認真地說：“不行，這老師都照顧新生，現在也就物理、政治、語文好點兒，別的都不行。化學老師說讓咱們跟學校說說，或者以一封信的形式交給學校。”她們還因為於海東說過的話，說到於志強的性格，趙小偉便說：“咱班有的人覺得你狂。”他問：“是誰？”趙小偉告訴他：“是於海東。”但趙蕙沒把責任全推給於海東，便說：“人家於海東說李永強天天跟他鬧，有一回你說他來的，他跟我說，‘於志東還天天看書呢！’我看你是差不多天天上課看書，但並不覺得你狂。可能咱們同學三年也習慣了。”於志強說：“我不看書幹啥？我聽都聽不進去，都講過，越聽老師講的越糊塗。他講的那些不用聽我都會，這要別人又得說我狂了。”趙小偉說：“我並不覺得你狂，因為這也是你的性格特點。”於志強說：“這也是我的缺點，可能是狂了點兒，你不覺得，是因為咱們的思想差不多。”

最後，她們決定給學校領導寫一封信，由趙小偉起草，他們一起修改了一次，那時，趙小偉高興了很多，他念時每當唸到“可是”和重複一個大問號時，總是很失望的樣子，趙小偉總是樂得夠嗆。信寫完了，小蘋來了，於志強走了，趙小偉和小蘋裝書包時，小蘋在黑板前寫字，小蘋知道了她們寫這封信時，趙小偉便對小蘋說：“我寫這封信時，開始覺得怕，後來心裡非常坦然。其實我現在沒有什麼可怕的，只是心靈上的怕，是指對王老師的怕。”正在小偉說完的時候，啊！王老師進來了，站在了前邊問道：“你們還沒走呢？”

“沒有呢！”趙小偉說，“王老師還沒回去呢？”

“沒有，看書來的。”啊！我的老師是這樣說的，“你們也走吧！邢小蘋，邢小霞現在幹啥呢？”

“唸書呢！”

“在哪念呢？”

“在木林。”趙小偉回答說。

“在木林上高中。”小蘋說。

趙小偉關窗戶時，王老師已推起了車，大聲地問：“趙小偉，我那文集你看沒看完呀？”趙小偉沒聽清，便問了句：“啥？”她來到了教室門口，王老師扶著車說：“我那幾本文集你看沒看完？”趙小偉不解地問：“我不是給您了嗎？第二天就給您送去了。”

“不是，我問你看沒看完，要沒看完我再給你看。”王老師解釋說。

趙小偉笑了，邊笑邊說：”看完了，那兒天晚上就看完了。”趙小偉仍笑著，王老師支了支車，彎腰弄了弄氣門塞，趙小偉問：“您車咋了。”

“沒事，我擰擰氣門塞，氣門塞鬆了。”王老師說完推車便走了。趙小偉看著王老師的背影，心裡想：是不是我無意中說錯了話。可是，王老師，我不是故意的，我在您面前總是不知說什麼好。

回家路上，趙小偉告訴小蘋：“有時我中午一個人騎車時，前看看，後看看，見沒有什麼可愄懼的人，便小聲地自言自語。”小蘋說：“你別得病了。”趙小偉說：“不會的。”她們都笑了，趙小偉還對她說：“不知為什麼，我在王老師面前總是無話可說。”小蘋說：“因為你是學生，對老師害怕唄！”趙小偉想：是啊！王老師，我多想您能明白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