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開班會

那天的下午有兩節語文課沒上，因為這幾天班裡的紀律差，臨時改成了班會。王老師語重心長地告訴同學們：“我們班的孔祥霞同學考上杜各莊幼師了，通知來得很遲，她現在已經去杜各莊幼兒師範學校報到了。在今年的中考，我校考上了19個，我帶的三（二）班考出了7個，三年了，一直跟這個班，三年是一千多個日日夜夜呀！我這個班基礎不好，沒帶過紅花，初三有一次考試學校獎勵的前十名中，只有一名學生是這個班的。可是經過師生的共同努力，今年考上最多的就是這個班，都出乎全校老師、校長的意料。我的班級和我蒙受了很多不白之冤。李瑞玲原來上學拿個空書包，書包裡沒有一本書，只有一付撲克牌。被校長開除了，李瑞玲在家裡勞動了一年，她是前王的，所以她爸爸媽媽求我跟學校說說，讓她再上學，她的媽媽找了我不下三五次，一對一對眼淚掉。您找校長說說，讓李瑞玲上學讀書，校長不是很同意，我說我是前王人，是吃前王水長大的，前王的父老鄉親求到了您，就不應不管。校長說讓她上學上哪班，哪班班主任都不願意要，我說就上我這兒個班。李瑞玲浪子回頭金不換，努力學習，她的意志堅強，性格孤痺，學習起來有一種難以比擬的勁頭。有一次她的外語成績在全班第一，我非常高興。她有錯誤，我不只一次地批評過她。”趙小偉想：啊！老師，我知道，有一次，呂桂芹讓我陪她去您宿舍送《助讀》書，我在宿舍外等她，她回來時對我說您在用教鞭打李瑞玲呢！她能考上高中和您對她的嚴格管教是分不開的。

王老師接著說：“李瑞玲經過刻苦努力地學習，終於考上了木林中學高中，她來看我時，她很激動。我鼓勵她說，‘你到木林中學後好好學習，努力學習三年考上大學，這是我對你的願望。’當然，李瑞玲到了木林中學，也可能奮鬥三年考上了大學或師範，也可能畢業沒考上，人的思想時刻在變的，只不過她換了環境，換了老師，我不能負責到那麼多了。我那個班還有個安志明同學，這個學生什麼都好，可就是不好好學習，特別是後半年。現在，我們這個班的情況和我原來的那個班差不多，只要大家努力學習，就一定能取得好的成績，大家要有信心，不灰心喪氣，從我做起，從每一個同學做起，不曠課，不早退，一鼓作氣，好好利用這一學年的時間，把學習成績提高上去，考上理想的高中。”

王老師又說到了安志明，他嚴肅地對同學們說：“這個安志明，我不僅常常批評他，而且還打過他。他爸爸是木林公社主任。這個學生什麼都好，非常懂禮貌，就是不好好學習，特別是後半學期，他心裡煩，燒書燒本，上課了，我知道是他燒的，可卻裝不知道地問，‘誰燒的？想支房怎麼著？’我沒有想到這個我經常批評而且打過的學生還能去看我，那天我正回家，村裡人就告訴我，‘你家來人了。’我趕忙回家了，一看是他，我都愣了，我沒想到這個我經常批評而且打過的學生沒有考上還來看我，我很高興，平時，我是不允許我的學生抽菸、喝酒的，可那天，我拿出了煙和酒，還炒了好幾個菜，對他說，‘平時我是不允許學生抽菸、喝酒的，可現在你也走上社會了，再說來到家裡你也是客人，隨便用用吧！“在喝酒過程中，安志明說了這樣一句話，‘我爸爸說了，考上了，是老師您教得好，沒考上，賴我沒好好學。’我聽了，心裡的滋味是不好受的，我衝他爸爸這句話，他再重讀一年，我保準他考出去。我對他說，‘今年重讀生全在我那班，來不來，他說‘我爸爸給我找工作了。’不來就得了，現在找個工作也不容易，也就算了。管文軒、安志強，你們倆就非常象我那班的安志明，平常見著老師有禮貌著呢！該說話說話，就是學習上不行，說你們倆呢呀！”王老師停頓了一下，又接著大聲說：“咱們學校的指導思想是讓咱們班和一班、二班竟爭。一班、二班雖說起來是不怎麼好，有的是混水摸魚進去的，可我們的基礎比他們還差，從那兒天造句就看出來了，那我們也不能灰心，努力學習，超過他們，你們重讀的同學，我希望你們超過他們。重讀一年了，還沒讀一年的棒，花70元錢學費幹啥來了，期中考試見。”趙小偉想：啊！老師，我怕，不，我要加倍努力，學好每一科，超過新生。老師，我雖說是怕您，但我覺得如不努力學習怎麼對得起您呢？

王老師對同學們說了一句很幽默的話，那時他站在講臺上，兩手扶著課桌，嚴肅地說：“咱們班是有很多困難，說實話，和一班、二班無法相比，因為那兩個班的學生是經過挑選的，咱們班是差班兒，我也是‘受任於敗軍之際，奉命於危難之間嘛！”趙小偉聽了這句話，不禁低下了頭，無聲地笑了，這不是諸葛亮的《出師表》中的話嗎？她抬起了微笑的臉，王老師也“呵呵”笑了，他微笑著大聲說：“這兩句是第六冊書諸葛亮的《出師表》中的話，我雖比不上諸葛亮，但要幹就得象個幹樣兒，幹出點成績來，我雖有困難，但不能把同學們丟下，同學們也要配合我，我讓幹什麼只要對就得幹。”趙小偉想：啊！老師，我佩服您，您的母親半身不隨病在床上，您跟我們說了多少次‘愛母之心人皆有之，我也愛我的母親，我要好好孝敬母親，’王老師，您愛您母親，孝敬母親，可工作起來還這麼有勁，說出的話這麼有魄力，您說您比不上諸葛亮，可您在我心目中也是一個諸葛亮，因為您鐵面無私，秉公辦事。王老師接著嚴肅地說：“只要你在我手下，如果犯了錯誤，不管你是男生女生，我就要批評，咱們‘鐵面無私，掘人有響’。”趙小偉想：啊！老師，每當您說起這句話，我的心裡就害怕，因為我心裡早就怕您，每當與您在一起，我總有些拘束，我怕您，我在您面前總是恐怕有什麼錯誤似的......

王老師大聲對同學們說：“我們今天的兩節語文課，沒上，象這樣有兩次了吧？同學們，你們不要把這兩節沒上語文看得多麼重要，我們先要開通思想，到時候再上語文，有兩節自習課就能補回來，我們勾通思想是重要的。”

這時，下課鈴聲響了，王老師讓同學們下課了。

第二天上午第四節下課時，王老師抱著一落書進來了，後邊還跟著小立穩，這小孩兒比原來我們沒畢業時長高了一些，頭髮也長長了。他來到講臺上，自己玩。趙小偉想：多可愛的小男孩兒呀！不知怎麼？我對老師的愛，也傾注在了關於他的一切人、一切事上......

下學了，王老師走了，快到12：00了，趙小偉還沒走，怕碰見老師，一直到12：07分她才回家。

下午，下了化學課時，王老師進了教室，在班裡看了看，要向外走時，大聲說：“趙小偉你一會兒到我那登分去。”趙蕙多想答應一聲，可因為這幾天感冒，嗓子不能大聲說話，只是輕輕答應了一聲。或許王老師沒聽見，他走到門口時，站住了，回頭向教室裡看了一眼，大聲說：“趙小偉你一會兒就去登分呀！”說完便走了。

趙小偉寫完了化學作業，便叫王玉蓮跟她去登分。她們來到了辦公室，王老師讓她坐在高老師的座位上，告訴她登分前寫上課文的題目，趙蕙開始登分時，只聽王老師說：“趙小偉，你得好好學習學習理科，今年你理科分要高一點就能考上。”趙小偉“哦”了一聲。

一會兒，高老師進來了，王老師便說：“高老師來了，讓高老師坐吧。”趙小偉忙站了起來，高老師說：“你坐吧！”趙小偉沒有說什麼，只離開了椅子登分，因為高老師已與王老師說書發錯的事了。聽他們說完，高老師來到他的座位上，王老師便說：“你們上這邊登來吧！”因為快登完了，她們只往王老師那邊挪了挪，並沒覺得老師的話是什麼用意，登完了分，高老師問了默寫的課文，趙小偉回答著。高老師問：“有得一百的嗎？”趙小偉說：“有，是管文豔。”同時王老師也說著：“沒有，是《白楊禮讚》這課。”她們出去了，並沒覺得兩位老師的話什麼意思。

下了晚自習，趙小偉等三（二）班的小蘋時，教室裡沒人，她想起了這件事，放下了手中的筆，用手托住了臉，“啊！老師。”趙小偉輕輕唸叨著，但她好象發現窗外有一個外班同學在望板報，她趕忙放下了手，又抬起了頭，心裡想：啊！老師，您讓我好好學習理科，您沒說我得了一百分，而說沒得一百的，也可能您查出了我的錯誤，不知道......總規，您是為了不讓我驕傲，鼓勵我努力學習，老師，我深知您的心。啊，我想哭，可我卻無淚。我一定加倍努力學習......

晚上，趙小偉回到家裡，準備寫作業時，心裡想：啊！王老師！在這沒有電的夜晚，我想起了您，想起了今天，想到了明天，想起了沒記完的日記。趙小偉點亮了蠟燭，繼續記她的人生經歷，這不是白白擔誤時間，而是思想回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