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王老師理髮了

五月下旬的一天中午放學，趙小偉快到一點了才回家，因為她與陳金紅抬水把地灑得溼溼的，怕到下午第一節語文課時地又幹了。這是趙小偉對自己的要求，也是她自己的職責。灑水時，陳金紅說他哪天不回家，哪天都要灑水。趙小偉苦笑著說：“我可不是，我只星期三中午管灑水，這是我的職責。”趙小偉只差說“因為星期三下午有語文課”。

下午語文課上課鈴響時，王老師進來了，他理髮了，好象是今天理的，昨天還不是這樣。他的頭髮理得很短，同學們起立時，很多同學忍不住笑，趙小偉沒有笑，她現在笑不出來，平時有時她好象是挺快樂，但那是極少或是裝出來的。在課堂上，趙小偉總低著頭，她好象很累，因為中午沒睡覺。一提起中午，都兩點十七分了，她還在釘試卷，她把兩張最美麗、最整齊的《大眾電影》的彩色封面當皮，一直到三點了才離家上學。只用了六、七分鐘就到了學校。趙小偉的精神狀態便不太好，在語文課上有一回老師出練習題，劃分《荔枝蜜》一課第二段的詞性。還叫幾個男同學到黑板前去寫。訂正到劉海林做的第四句的“一望”這個詞時，王老師大聲說：“‘一’是量詞，‘望’他寫動詞了，誰同意是動詞的誰舉手。”我悄悄把手舉了起來，好象沒什麼人舉手，只聽王老師微笑著在講臺上走了幾步說：“王玉玲、趙小偉、李豔梅同意是動詞。不錯呀！劉海林還有三個同盟者。”趙小偉聽了王老師的話，心裡想：到底對不對呢？聽老師這樣說好象不對。忽聽王老師嚴肅地說：“說是動詞不對，應該是量詞，你們查查筆記為什麼是量詞。”趙小偉檢視著筆記此量詞屬於借代動詞，自己怎麼就沒好好的看看筆記呢？唉！王老師叫劉玉玲說完“為什麼”後，便嚴肅地說：“這還說明我們掌握得不熟練。你要把筆記常看看，這個詞就不至於錯了嗎？”有一回趙小偉與呂桂芹說話，王老師叫孔祥宇回答第七句中的“一看”的看字為什麼是量詞。他答不上來，這時王老師提高聲調說：“因為你不好好聽講，所以你不會。”趙小偉一聽，趕緊不與呂桂芹說話了，她想：那兒回的“一望”的詞我就分析錯了，也證明老師講課時我沒注意聽講呀！我真不應該......

晚上趙小偉看電視連續劇《紅樓夢》時無聲地哭了，有一回寶玉在薛蟠家作客，唱“滴不盡相思血淚拋紅豆......”同時出現了平時黛玉的一幕幕悲傷的情景，流著淚，或者痴情地不高興地發愣。趙小偉心裡想：我也如同黛玉呀！她無聲地哭了。有一回是晚上黛玉去賈寶玉那兒，丫鬟沒給開門，可這時寶玉把寶釵送了出來，黛玉流淚躲開了，寶釵走後，留給黛玉的卻是寶玉住處的兩扇緊閉的大門，黛玉傷心地哭著跑了，趙小偉看著電視也哭了，她偷偷擦去了眼淚。有一次是黛玉葬花時，寶玉正好看到黛玉埋了一小袋花傷心地哭著，寶玉的那雙大眼睛裡含滿了淚水。黛玉葬完花後，寶玉來到她跟前，黛玉用一雙流著淚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卻說：“呸，你這個黑心的人。”說完哭著小跑，“林妹妹，林妹妹——”寶玉叫著黛玉，此時這一集也完了，趙蕙還是陪他們流著眼淚。

兩天以後的一天上午沒做早操，因為昨夜下雨了，早晨還是不能在操場上做操。第一二節是語文課，上課前，趙小偉的精神很不好，因為這幾天沒有很好地休息，所以總感覺困。便與呂桂芹、孫秀紅她們玩拍手，這才好點。第一節一上課，王老師便叫王春霞念初二年級時在語文書上劃的重點。趙小偉心裡很不是滋味，她想：王春霞當過語文課代表，可是她心目中最敬佩的老師一定不是王老師，因為有時她對同學們說關於語文老師不好的話，說時還常看我的反映。算了，說這些事也沒用。今天您讓她念，她的心裡很不好受，但沒表現出來，這幾天她總不高興，因為她總是昏昏沉沉的。上課趙小偉怕老師叫她回答問題，因為她的嗓子裡好象有東西，一說話多半都要咳嗽，還好第一節課王老師沒叫趙小偉回答問題。

第一節下課了，趙小偉與呂桂芹、孫秀紅她們玩拍手，還掰腕玩。第二節上課鈴響了，趙小偉還與呂桂芹玩拍手，拍到五不拍了，呂桂芹自己拍了幾下，聲音很響亮，我覺得好玩，也右手往牆上一拍，“啪”的一下，真響亮，同學們樂了，我也樂了，心裡卻很害怕，怕被老師知道。

王老師進來了，讓同學們開啟了第三冊書的152頁《形容、限制和補充》，開啟書後，趙小偉忽聽王老師叫她的名字，“趙小偉，你把咱們原來劃的重點讀一讀。”這是趙小偉毫無思想準備的，她站了起來讀。還好，嗓子好多了，但讀得總不順利，她還有些害怕，有時聲音有些發抖，同學們有時找不著總髮出一種難聽的“嘻嘻”聲。趙小偉有些生氣，快些地讀著重點的最後一段。總算讀下來了，王老師讓她坐下了。接下來王老師講吓一篇《談談詩歌》的知識短文，王老師讓同學們把重點劃下來，還講了一遍，又接著說：“我以前寫過一些詩，也可以說是順口溜。”說完王老師便揹他寫的詩。趙小偉都偷偷記到書上了，王老師可能沒看見，因為趙小偉也不想讓老師看見。

中午吃午飯時，後院海齊來到趙小偉家，讓趙小偉給他請假，說他有病不去看電影了，趙小偉答應了。在下第二節課時，趙小偉才想起給他請假來了。說好讓呂桂芹陪她去，可她去廁所了，她便讓李豔梅同她去了。

在看電影以前，趙小偉與李豔梅去三（一）班張老師宿舍給海齊請假。她們向東走剛要向北拐時，趙小偉對李豔梅說：“語文王老師也不知在沒在屋，他們倆在一宿舍。”李豔梅“嗯”了一聲，她們走到辦公室前，李豔梅捅了趙蕙一下說：“你去吧！”趙小偉拽著她說：“你跟我去，準麼在沒在辦公室呢？”她們走到數學組門口，裡邊沒一個人，李豔梅說：“還得去他宿舍。”她們又向辦公室後邊老師們的宿舍走去。到了6號宿舍前，6號宿舍是語文老師和代數老師的宿舍，趙小偉往裡一看，兩位老師都在裡面，她心裡又是高興又是害怕，這時從這裡經過的體育老師忽然叫她的名字：“李豔梅，今天演啥電影呀？”趙小偉說：“《諜血深谷》。”趙小偉來到6號宿舍門口，大聲喊了聲：“報告！”幾秒鐘後聽見王老師說：“進來。”趙小偉推開門，王老師已經回過了頭看著趙小偉，他的眼睛是那樣有神，趙小偉愣了兩秒鐘，興奮地大聲說：“我找張老師有點兒事。”趙小偉來到張老師辦公桌旁，張老師已轉過身，趙小偉大聲說：“張老師，你們班海齊讓我給他請假，他有病了。”張老師笑著問：“誰叫海齊呀！”趙小偉回答說：“你們班最矮的那個男生。”張老師問：“是王衛軍讓你給他請假吧？”趙小偉回答：“嗯！王衛軍，他有病了，他讓我給他請假。”張老師問：“你爸爸叫啥？”王老師看著我說：“趙永江。”趙小偉樂不滋兒滋兒地說：“不是，叫趙永泉。”張老師疑惑地問：“趙永泉？我怎麼沒聽說過？”王老師微笑著說：“在外邊工作，在寧夏呢！”趙小偉不說話了，心裡想：啊，老師，我們的好老師，真沒想到，您記得，記得我父親在哪工作，記得我父親的名字，雖然您記錯了名字。啊！王老師，此時我看到您臉上的甜美的微笑，您那傳神的眼睛，我熱愛王老師......可只這一瞬，張老師便笑著說：“你先回去吧！”趙小偉也笑著說：“那我就回去了。”說完走到門口，關上了門，這時，王老師正收拾東西，趙小偉出來後，向東邊等候她的李豔梅跑去，她們便回教室了。

開完校會後，同學們要去看電影，趙小偉跟著同學們走出教室，站在教室門口向西一看，王老師正在他們班門口忙著對教室裡的同學說話。王老師沒顧上看趙小偉一眼，也許他眼睛的餘光看見趙小偉了吧？

去看電影時，趙小偉隨著同學們來到電影篷裡邊，學校主任讓同學們坐在一行男同學的座位邊，趙小偉多想與王老師在一起看，再與呂桂芹上北邊早已來不及了，只好坐了下來。

看完電影回來，因為前一天夜裡下雨了，所以李各莊村裡不好走，走著走著，趙小偉滑了一下，險些摔倒，笑著對呂桂芹說：“太滑了。”與此同時王老師捎著他家的小孩從趙小偉身邊騎著車過去了，趙小偉無聲地笑了。到馬路上時，王老師把孩子給他的愛人捎著，師母捎著兩個小孩兒。當王老師騎車從趙小偉後邊過時，有個女同學說：“啥呀？多難看呀！”因為王老師的頭髮很短，上身的綠色褂子顔色很淺，下身的灰褲子象是有點肥，也許在有些學生的眼裡不好看，但趙小偉不愛聽那個女生說的話，因為王老師在她的眼裡、在她的心目中永遠是最美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