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九幽所在房間外就是走廊,正對著庭院,她能看清院裡的一切,同樣,無論誰站在院裡或者院外也能看見她的一切行動。

她先在房裡待了會,感覺甚是無趣,就倚在廊邊看著練武場,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心裡卻做著盤算。還是得想辦法先見到風夕嵐,確認下她的安全才行。這裡就這三幢房子,一眼看盡了,沒有看到關押犯人的地方,那就是在更隱藏的地方了,在地下?在山體裡?還要再探一探才行。

廊下傳來嘻笑打罵聲。月九幽將頭探出廊外,不由心一緊。剛才服侍她的那個小汜,正被一群大漢圍在中間,這些人都比他高出許多,他在他們的包圍圈裡面即使站著,外面的人也瞧不見他。要不是月九幽站在二樓,可能都沒有法辦法發現他被圍在這幾人中間了。他像個無頭蒼蠅似地在人堆裡撞來撞去,就是無法離開,有些人還時不時伸出腳給他一腳或者伸出拳頭給他一拳。小汜用手護著頭,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爹不是厲害著嗎?也沒傳你幾招?來來來,讓我們見識見識!”其中一個大漢重重地推了他一把,一下就把他搡到了地下。

他艱難地爬起身,不停地求饒:“各位大哥,你們放過我,我不會,真的不會。我爹他什麼……唉喲……他什麼都沒有教過我啊!”

“走走走,練武場練練。”另一個大漢直接擰起他,半拉著他出了院門,往練武場走去。

月九幽只冷冷看著,這是……苦肉計?試探武功?她進門並沒有藏起武功,敢一個人闖山寨,你再扮沒有武功那會更快被識出。

既然是演給她看的戲,那就去看看吧。

她快步走下樓,也跟著人群朝那練武場去。

她走到臺下時,小汜已經被扔上了練臺,一個大漢準備和他單打。他只不還是個十四、五歲的孩子,都還沒有長開,細胳膊細腿的,而且一看就沒有一點功夫。對手那個大漢不說功夫有多少,光是身量上來看他就絕對不是對手,一隻手都能把他給扔下臺。小汜似乎也沒有被嚇壞,只是滿臉絕望,眼中似乎有些恨意。

身邊有個人悄悄對旁的人說:“他爹死的時候,他才多大?才剛會跑,傳什麼絕學。”

“就是就是,時不時來這麼一出,寨主也不管,遲早給他打死了。當年小汜他爹搶了他女人,到現在還記著仇呢,要想辦法弄死這個種,真不是東西!呸!”另一個也咬著旁邊人耳朵說。

但全被月九幽聽在耳中。“喲,不是演戲啊!”她心裡暗想。她心中升起悲憫之心,她自己都覺得好笑,自己居然還對旁人有悲憫之心。

“各位大哥,這是打擂臺啊,有趣有趣,我都沒有見過!”月九幽裝出一幅湊熱鬧的樣子。大家都奇怪地看著她。其中有一個是之前在大廳裡坐著的人,知道他是外來的風家人,就說道:“風公子,這沒什麼好看的,一個只打,一個只挨,沒意思,沒意思。”

“世人只道這貪狼寨寨主武功超群,寨中人人皆是高手,世間稱奇啊!”月九幽故易加大音量,讓更多的人聽見,但看這個小哥好像不是聽說的那樣啊,他好像不會武功吧。”

臺下各人皆搖頭稱:“他不會武功,他就是個小廝。”

“原來如此,我說呢,他看起來和各位的風範完全不一樣啊!”月九幽拍拍隔壁那人故易挺得老高的胸膛。

眾人又附和:“就是就是。”

“那讓他下來,換個厲害的上去,也好讓我見識見識,待我日後出寨也給外面的人再說道說道。”月九幽攛掇到,一是為了救下那小汜,二是為了看看他們的武功。

還真有人躍躍欲試,在臺下叫:“孫黑子,我上來,咱們過兩招,給風公子見識見識!”

“我也行!”

“我來,我來。”

看大家如此踴躍,月九幽趁亂給了小汜一個眼神。小汜早已明瞭,準備爬下臺來,不知何時,司夜站在了人群中。

“吃飯了,散了吧。”司夜淡淡說道,他聲音不大,但眾人一瞬都聽見了,一個個如同見了鬼,悄咪咪地全都跑得不見蹤影。

司夜走近月九幽,月九幽忙退了一步行禮:“司公子。”司夜聞到她身上一股淡淡藥香,月九幽也從他身上聞到了相同的味道,這種味道,只有像她這樣從小浸藥浴的人才會有的味道。

司夜居然在盯著月九幽看,那眼神彷彿可以看穿一切。她馬上擺出一副低三下氣的表情,對他恭敬地行禮。

“看著我。”司夜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