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傲雲此刻如同被火點著了似地,血脈噴張,納蘭楓乃是一介書生,哪裡受得了三百棍?這丫頭是成心要斷了他納蘭家的香火,“翅膀長硬了,管不住你了是不是?納蘭家出了你這個不孝女,真是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慕容氏一個嚴肅的眼神瞪向納蘭馨雨,怒斥道:“你是成心要氣死你爹才甘心嗎?同是一個孃胎生出來的,你怎麼就跟你二妹差別那麼大,我當初怎麼就沒有把你給掐死?”

是啊!同是一個孃胎生出來的,而且還是雙胞胎,為什麼納蘭玉雪是被他們捧在手心裡的明珠,而她是被他們丟棄的‘垃圾’?

這就是她盼了十六年的爹孃,為什麼?為什麼納蘭玉雪可以享受他們的寵愛,而她卻在他們眼裡,是災星、是瘟神,連個陌生人都不如。

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為什麼爹孃會這麼狠心對她。

納蘭馨雨怒了,她猛的抬起眼眸,看著爹孃的目光透著濃濃的怨恨和憤怒,“掐死我?從我出世那天起,你就該把我掐死,可惜你現在沒有這個機會了。還有!請你們記住,本宮是邪靈王明媒正娶的王妃,你們若是再敢出言不遜,休怪本宮無情。”納蘭馨雨拂袖往屋外走去,突然停頓住腳步,扭頭掃了眼屋內所有人,“本宮可以保你們不死,也可以隨時要了你們的命。”說罷,她的背影消失在他們視線中。

守在屋外的蟾魚迎了過來,將手中的斗篷披在納蘭馨雨身上,見她臉色有些不對勁,不由道:“王妃,您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沒什麼,回去吧!”納蘭馨雨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搖了搖頭道。

7

回到了王府,納蘭馨雨身穿了件單薄的白色素衣,倚在窗邊的迎枕上,一頭烏黑如墨的青絲繞在榻上,一條長長的紗布垂落在地面上。

在王府已經一個月多了,肩上的傷也痊癒了,只是變天的時候鎖骨隱約發痛,留下了後遺症。

受到委屈的時候,她何嘗不想向爹孃哭訴,何嘗不想擁有屬於自己的孃家?可是想起爹孃冷漠無情的話,納蘭馨雨輕嘆了一聲,目光黯淡了幾分。

“咕咕咕”一隻灰色鴿子停留在窗邊,打斷了納蘭馨雨的思緒,視線落在鴿子腳下的信封上,那雙原本黯淡了眼眸瞬間了提亮了幾份,她認得這隻鴿子,是師兄飼養的鴿子,也是他們之間傳信的方式。

納蘭馨雨上前抓住鴿子,取出信封,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她心一慌,連忙將鴿子放飛了。

“王妃!”惜玉端著一碗燕窩粥走了進來,抬起眼皮看了眼神色不大對勁的納蘭馨雨,視線落在散落一地的紗布,“呀!您怎麼把紗布拆了,御醫說是要滿兩個月才能拆掉。”說著,她將瓷碗放在了一旁的小几上,上前去攙她,“王爺知道您愛吃燕窩粥,特地從咸陽城買來上等的燕窩,您嚐嚐。”

這一個月來,雖說跟邪靈王也就見過兩次面,但他一打贏仗,都會帶一些稀奇珍寶給她,納蘭馨雨並沒有領情,他只知道給她物質上的東西,卻不知道她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納蘭馨雨坐在桌前,接過她遞來的燕窩粥,輕抿了一小口,淡淡道:“行了,這兒沒你的事,退下吧!”

“是。”惜玉微微屈膝應了一聲。

見她離去的背影,納蘭馨雨這才從腰襖裡取出那封信:雨兒,聽說你被迫嫁給邪靈王,師父得知此事,特派我下山接你回武當,今夜子時相約月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