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你沒聽那個敲著鑼鼓,打著邪靈王的王妃招牌嗎?沒想到這納蘭小姐命還真是大,新婚之夜逃婚,王爺不但不怪罪,還赦免了納蘭世家。”

納蘭馨雨靜靜的坐在轎內,腮邊兩縷墨絲隨風漫卷而起,面色平靜的不含一絲波瀾,彷彿不曾聽到百姓的議論。

透過薄薄的紗簾,看向眼前這條離納蘭府只有一百米的路,心著實沉了幾份。

轎子在西街一處大宅邸前停了下來,轎外便傳來丫鬟蟾魚的聲音:“王妃,到了,該下轎了。”

納蘭馨雨走了出來,只見眼前這座宅邸門前設有兩頭石獅子,大門頂上,牌匾上上書著三個剛勁有力的大字“納蘭府”,但卻歪了一角,渾然沒有往日的風光,反倒是有些冷清,很明顯是抄家的時候造成的。

在丫鬟的攙扶下,她邁開腳步踏進了納蘭府的大門,司馬管家正在大院裡掃著雪,見來人是納蘭馨雨,起初有些驚訝,但很快收斂起情緒,俯身道:“二小姐,老爺和夫人正在氣頭上,奉勸你還是別進去。”

“放肆!”納蘭馨雨一個犀利的眼神突然瞪向司馬管家,“本宮想見誰,豈容你一個奴才阻攔?”

司馬管家看著納蘭馨雨的目光透著深深不屑,囂張什麼勁兒?不過是個失寵的小姐,若不是他家二小姐抵死不嫁給邪靈王,她納蘭馨雨會有今天嗎?

“小人不敢,只怕小姐進去會自討沒趣。”

“是嗎?”納蘭馨雨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到底是誰自討沒趣?收回目光,突然道,“給本宮掌嘴!”

丫鬟蟾魚得令,二話不說上前便是一巴掌扇在司馬管家的臉皮上。

納蘭馨雨拖著長長的裙襬走了進去,只見大廳上設著一頂羅漢床,坐著一男一女,他們便是她納蘭馨雨的親生爹孃,納蘭傲雲和慕容芳芬,而左右兩旁桃紅椅子上坐著幾位姨娘和庶子庶女。

他們正說著什麼,見來人是納蘭馨雨,大廳瞬間寂靜了下來。

納蘭傲雲一見是納蘭馨雨,臉立刻緊繃了起來,啪響桌案悶哼道:“你還有臉回來?給我滾出去,老夫沒你這種不孝女!”

坐在一旁的慕容蘇端起下人遞來的茶水,輕抿了一口,這才漫不經心的道:“老爺,到底是鄉下出來的人,你又何必為她動氣,有失身份!”

聽聽,這就是她親生爹孃說的話。

旁人聽了,都會懷疑她是不是他們親生的。

納蘭馨雨不怒也不躁,從她踏出這個家門,用她的終生幸福換來他們的命,她納蘭馨雨已經不是他們的女兒。

“納蘭老爺,難道你就這樣對待納蘭府的救命恩人?”她眉尾半佻,笑容依舊,“別忘了,你們的命是我救的。”

聞言,“你好膽再說一遍!”納蘭傲雲豁然起身,食指瑟瑟發抖的指著納蘭馨雨的鼻尖怒斥道:“反了你了是不是?你這條命還是老夫給的,況且若不是你這個不孝女不顧家人安危,一意孤行逃婚,我們又怎麼會被邪靈王打進地牢?還有臉說出這番話。”

“納蘭老爺真是貴人多忘事,方才是誰說沒本宮這個女兒?當初又是誰說只要本宮出了這個家門,是生是死與納蘭家毫無關係?如今想認親……。”納蘭馨雨唇角的笑痕加深了幾份,眼底鋒芒一閃而逝,動了動紅唇,“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