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南山的百姓聞說,十分高興,紛紛去燒香唸佛。大家口口相傳,都說終南山出了一個斬殺蟒怪的大仙。百姓為了紀念漢鍾離,修了一座“大仙廟”,裡面供著漢鍾離的塑像,前來敬拜的人絡繹不絕。嫋嫋香菸飄向空中,竟連王母娘娘也得知此事,連忙派東華仙下凡超度漢鍾離。東華仙來到終南山,在漢鍾離洞前高呼道:“斬蟒大仙漢鍾離在此麼?”漢鍾離在裡聞說,出來笑迎道:“上仙請進。我其實不是大仙,而是一個正在修煉的鬼。”東華仙一面進洞,一面說道:“非也。你的事情我全知道。我特奉王母娘娘之命,前來度你成仙,修成正果。”漢鍾離連忙跪下叩頭道:“仙師在上,徒弟拜謝了!”東華仙笑道:“起來,起來!”說完,便將兩粒仙丹賜給漢鍾離,漢鍾離起身相接,驀然東華仙變成奇肱人,舉劍直刺漢鍾離。漢鍾離大驚,措手不及,被奇肱人一劍釘在胸口上,翻身倒下。奇肱人道:“無量天尊,非是貧道大開殺戒,只被你相逼,不敢不如此也。”

當下奇肱人說罷,轉身便要離去。漢鍾離說道:“奇肱人,此等凡間之劍,怎樣傷了貧道?”奇肱人心頭一滯,回身一看,漢鍾離毫髮未傷,站在面前。奇肱人大驚,嚇得魂不附體,忙把一口狂風吐向漢鍾離。漢鍾離隨手一指,煙消雲散。漢鍾離道:“奇肱人,你還有何術?快快使出來罷。”那奇肱人聞說,變出一座九層高塔,飛身跳去,製造風暴、颶風,只是狂吹漢鍾離。漢鍾離見了,念動真言,以法力硬剛奇肱人的道術。奇肱人不比漢鍾離法力高深,敗下陣來,翻身就走。漢鍾離道:“你往那裡走?”奇肱人見他緊追不捨,遂不在逃,只要和漢鍾離分個死活。

奇肱人道:“好個漢鍾離,今日貧道和你分個高下!”漢鍾離道:“你有何術?”奇肱人念動真言,叫聲:“疾!”頓時天昏地暗,四季不分。奇肱人立在場中,祭起葫蘆,來收漢鍾離。漢鍾離仗法力與他纏鬥,不奈何奇肱人在自家力場中,強化自己的道術,壓著漢鍾離的本事。漢鍾離無奈,祭起法刀,兩道金光撞在一處,全部煙消雲散。奇肱人道:“漢鍾離,你還有什麼法寶,一發使出來罷。”漢鍾離道:“只貧道這個法扇,你就不是對手了。”奇肱人道:“漢鍾離,你休要唬人,是什麼扇子,竟然如此利害的?”漢鍾離道:“你原來不知,貧道這法扇是鴻鈞老祖的法寶,專門用來對付你這風系妖怪。”奇肱人大驚道:“漢鍾離,你甚是無禮,今日貧道與你拼命了!”祭起燈籠,來罩漢鍾離。漢鍾離取出法扇,照著燈籠一扇,煙消雲散;又一扇,破了奇肱人法相。奇肱人不敢再戰,抽身要走。漢鍾離道:“那裡走?”對準奇肱人連扇三下。奇肱人大叫一聲,睜眼向前一看,一道黑光直衝雲霄,露出一座大門,張開來,把自己吸進去,正是:

淚溼羅衣脂粉滿。四疊陽關,唱到千千遍。人道山長山又斷。蕭蕭微雨聞孤館。

惜別傷離方寸亂。忘了臨行,酒盞深和淺。好把音書憑過雁。東萊不似蓬萊遠。

漢鍾離收了奇肱人,回到陣前,謂眾人道:“妖魔奇肱人已被收服,貧道功德圓滿,告辭。”說罷,駕雲離去。盧隆義大喜道:“李世民,納命來!”隋軍聽說奇肱人已敗,士氣大振,如虎狼一般,直衝入唐軍陣中。有哈密國大將胡云之急忙來救。早被陰世師攔住去路,喝道:“來將通名!”胡云之道:“魔家乃是哈密國十大將軍之一,胡云之是也。”陰世師睜眼一看,胡云之怎樣打扮:

身高七尺,面似硃砂,掃眉環眼,塌鼻樑,翻鼻,火盆口,扎裡扎煞黑鋼髯。頭頂烏雲盔,穿一副鐵葉甲,騎一匹黑馬,腰束獅蠻帶,足蹬戰靴,坐下一匹黑馬,掌中一杆丈八蛇矛。

陰世師道:“你既然是十大將軍,那你排行第幾啊?”胡云之道:“魔家排名第十!”陰世師道:“這還好!”摔杆就是一刀,用胡云之合手中丈八蛇矛,把刀掛出去。陰世師知道胡云之的膂力不弱,搖刀就走招,刀奔胡云之左肩頭,胡云之合矛往外,一磕這道,二馬衝鋒,陰世師使轉身刀,刀尖奔胡云之的軟肋。胡云之懸擋換腰,橫矛就是反擊,只聽“嚓啷”一聲響亮,把刀掛出去。兩個人打在一處,共有五十回合,各不相讓,總是個平手。陰世師無奈,隔開矛,回馬就走。元文都見了,趕上來,祭起法劍,把胡云之斬為肉醬,說道:“此人不除,日後我等難以陣前斬殺。”此戰聯軍不敵,只好撤退。

盧隆義一見賊軍戰敗,忙吩咐鳴金收兵。眾人回到城中,盧隆義道:“二位宇文將軍回去鎮守泰州城,我們在此,定要破了賊軍。”陰世師道:“現在這種情況,李世民必定把柴哲威也派去攻打泰州城。”北冥羽道:“漢鍾離大神收了奇肱人,這很好,但是李世民坐下戰將無數,我們仍然不好對付他。”陰世師道:“來日老夫出戰,會會敵軍。”盧隆義道:“老將軍沉著穩重,可堪大用。”

次日,陰世師領軍三千,出戰唐軍。李世民道:“陰世師雖然年邁,卻是隋軍名將,如能殺陰世師與關前,必挫隋軍銳氣。”廬江王李瑗出班說道:“不過小小老兒,孤家前去殺他便了。”提槍上馬,出陣喝道:“老賊!廬江王在此,看槍!”飛馬而來,照面就是一槍。陰世師把刀一架,震得廬江王雙手流血,跌下馬來,被陰世師一刀,斬為兩段。李世民聞報道:“廬江王戰死,誰敢再去?”通事舍人崔敦禮道:“某願為廬江王報仇。”手提雙刀,出戰陰世師。陰世師只大喝一聲,驚死崔敦禮。

兵曹參軍王利涉聞報,出班說道:“這二人都是膏腴子弟,不值一提,看小將前去,定斬老匹夫。”手提長戈,飛馬出陣。陰世師見了,拍馬來鬥,只一合,陰世師手起刀落,將王利涉斬於馬下。燕州刺史王詵道:“王利涉口出大言,並無真才實學,吾來和老賊鬥法罷。”飛身出馬,舉劍直刺陰世師來。兩馬相交,鬥了五合,陰世師大叫一聲,一刀斬了王詵。李世民道:“陰世師連殺我大唐四將,誰可擋之?”班中閃出一員老將,原來是竇州道州行軍總管黨仁弘,說道:“秦王不必擔心,老夫有一條妙計,定能誅殺老賊。”李世民忙問道:“老將軍有何妙計?”黨仁弘笑道:“陰世師為人謹慎,講道義,是個重視集體的人。如果我們假裝偷襲宿遷城的後方,他一定奮不顧身,前去相救,這樣一來,不就中了我們的下懷了。”李世民大喜道:“既然如此,就全權將此事交給老將軍了。”

那邊陰世師在唐軍營前左等右等,不見唐軍出來,也不掛免戰牌,心中十分疑惑。遂吩咐左右道:“你們四下裡打探一番,看看有沒有唐軍活動。”此話方落,唐軍一將殺出,陰世師一看,怎樣打扮:

身高一丈三尺,膀闊三停,腰大十圍。面似羊肝,兩道帚眉直插額鬢,一對虎目,塌鼻樑,翻鼻孔,大嘴岔,四字闊口,兩耳有輪,耳墜三環套月金環。頭戴一頂青鋼打造的豹子盔,周圍錦絨相配,頭上雙插雄尾,好似八字倒掛;胸前一對狐裘搭甩,樓頗帶有四指寬;身披青銅打造鎖子連環大片荷葉甲,內襯一件皮袍,前後護心寶鏡冰盤大小,冷森森耀眼增光;皮繩絆甲絛,巴掌寬皮鞍帶,足蹬皮靴;腰佩一口殺人寶劍,綠鯊皮帶,金吞口金什件,杏黃挽手。胯下馬,頭至尾夠丈四,蹄至背頂丈高,馬目如同一對紅燈,馬名火眼登山駝。掌中一口大刀,刀背到刀尖共計九個鐵耳,刀頭三尺六寸,背有二指,刀杆後頭套著八個環子。這口刀叫九耳八環大砍刀,重在三百斤不止,沒有膂力或刀法不精,使不了這口軍刃。

陰世師見來者不善,問道:“來者何人?”來人道:“孤家乃是河間郡王,歷任蒲、同二州刺史,益州大都督長史——李崇義是也。”陰世師道:“聽說李唐王室有一人名叫李崇義,乃是那李元霸之下,李唐宗室的第一人,就是你麼?”李崇義笑道:“正是孤家,陰世師,你已經死到臨頭了。”陰世師道:“你比羅通、蘇鳳如何?”李崇義道:“你覺得呢?”陰世師倒吸一口冷氣,一喘鐙,一擺象鼻古月鉤鏤刀,顫巍巍,直奔李崇義胸前扎來。李崇義有意賣弄本領,仍然左手撕髯,就憑單手刀青龍提水式,右手攢中心杆,眼見刀要到了,李崇義往右邊一斜身,說一聲:“走!”起刀頭單手往前一捅,就用刀盤撞到陰世師的刀杆上,“叮噹”一聲,陰世師這刀就是一個大擺頭。李崇義忙後手變先手,跟著左手一找底,一搖刀,掛著風,就奔陰世師左邊脖項來。陰世師合刀,把這刀頭拉出去了,二馬衝鋒過鐙,李崇義回身反臂一刀劈過來,陰世師懸檔換腰回身一架。鬥了三十回合,唐軍鳴金收兵。李崇義道:“陰世師,今日放過你,明日再戰罷。”隔開刀,回馬就走。陰世師道:“此人武藝分明壓我一頭,為何鳴金收兵。”此言方落,前時派去的斥候回來,面色慌張道:“將軍,唐軍趁您老和他們的戰將交手的功夫,派人去偷襲咱們的宿遷城了。”陰世師道:“老夫只帶了三千人,城中還有一萬八千守軍,不怕他們偷襲的。”斥候道:“可是唐軍熙熙攘攘,至少有六萬人馬,而且抄的是小路,元帥他們不一定有防備啊。”陰世師大驚道:“可惡,你頭前帶路,看老夫如何偷襲賊軍。”

再說黨仁弘和秦懷玉催馬往南,跑出幾里地,順大道轉向西南去,前面有座山坡,便登上了山坡。這座山坡名叫周西坡。陰世師率眾奮力追趕,終於也追上了山坡,眼前是一馬平原。看正西有個山口,黨仁弘進了山口,陰世師緊緊追進去。這山口裡是一條半里多地的狹溝,南北兩邊山壁陡峭,西邊有一個出口,黨仁弘從這裡跑了出去。陰世師追到出口這裡,大叫道:“前面何人?”秦懷玉道:“陰世師,秦懷玉在此!”陰世師道:“秦懷玉,那裡去?吃老夫一槍。”二人你來我往,鬥了四十回合,隋軍看見不好,暗放冷箭來,射翻了秦懷玉。秦懷玉爬起來,帶箭逃走。陰世師再往前追殺,卻湧上來大唐兵丁無其數。南北兩輛大車對頭開,眼看碰頭,有人給轅騾卸走,大車插在一起,兩邊山上出現許多人,往下拋石滾木,霎時把山口堵得嚴嚴的。陰世師這馬前腿揚起,一聲吼叫,陰世師過不去。陰世師掉轉馬頭往東返回,一見東邊山口也堵住了。這時身後炮響連天鼓角齊鳴。只見東西山口,左右山坡,無數兒郎手執弓箭匣弩,就把陰世師給圈上。人聲吶喊:“陰世師啊!你走投無路了,跑不了了!”

黨仁弘和秦懷玉從山外圍子走馬,上了北山坡,站在山樑上,衝下邊陰世師哈哈大笑,把嘴一撇:“陰世師,看這陣勢,你還跑得了嗎?常言說,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你只要與我攜手合作,事成之後,我保你晚年有享不完的榮華富貴。”陰世師道:“這是你們設下的計謀?”黨仁弘與秦懷玉聞言,哈哈大笑,說道:“陰世師,你知道你和骨儀差在那裡麼?”陰世師道:“秦懷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秦懷玉道:“陰世師,骨儀比你明白兵法,這招計謀用在他身上,那就是自取死路,但是用在你身上,那就再合適不過了的。”說罷,把槍掛到馬上,伸開左手,從馬鞍叉子裡掏出一個大梆子,右手取出梆槌,接著說道:“陰世師啊,只要我這梆聲一響,你就要被亂箭攢身。生死關頭,我勸你你最好再思再想罷!”陰世師見了,大叫道:“秦懷玉,你們兩個狗賊,是不會有好下場的!”秦懷玉道:“你雖然克己奉公,以大局為重,性情謹慎,卻過於看重集體,今日,我們就是利用這一點,勾起你對宿遷城的擔憂,把你騙到此地來。好了,廢話不說,你到底投不投降,快說一句痛快話來!”陰世師一聽此言,呼呼一聲冷笑,叫道:“秦懷玉啊秦懷玉,你雖然精通兵法,善於揣測人心,又被你誘到此處,老夫無話可說。但我還是那句話,貧而不可移其志,大丈夫生而何歡,死而何懼?我豈能助你打宿遷城,滅大隋,落個罵名千載。常言說的好,沒有不死之人,沒有不敗之家,沒有不敗之國,你來觀看罷。”說著,他把象鼻古月鉤鏤刀一扔,跳下馬來,摳住樓海帶,把盔摘下來甩了,解開袢甲絳、獅蠻帶,把盔甲卸了去。對秦懷玉說道:“秦懷玉聽好了,有道是,先死容易後死難,將來自有人給老夫報仇雪恨。來罷,老夫情願受箭而死!”秦懷玉的兵丁們一看,個個心裡佩服,有的喊道:“列位呵,看見沒有?這陰世師確實不含糊,世上真有不怕死的人的!”這秦懷玉對羅成既佩服,又氣恨,心中暗自忖道:“罷了,我把嘴都要說破了,你就是不聽我的,要已至此,那就由你去罷!”他把大梆子一敲,霎時間,狼牙箭如同飛蝗驟雨一般,望陰世師及三千軍士亂箭齊發。陰世師渾身扎滿箭弩,與刺渭相似,真令人慘不忍睹。可憐智勇雙全、功高蓋世的英雄,競被亂箭射死在周西坡下。正是:

子規啼破城樓月。畫船曉載笙歌發。兩岸荔枝紅。萬家煙雨中。

佳人相對泣。淚下羅衣溼。從此信音稀。嶺南無雁飛。

卻說秦懷玉敬佩陰世師的勇氣,就把陰世師的遺體送回了宿遷城。盧隆義見陰世師陣亡,大哭不止。元文都道:“叵耐秦懷玉如此可惡,看來日設計,也把他萬箭穿心。”西門夽道:“秦懷玉是個有勇無謀的,這種計謀他是想不出來的,我看,這後面還有高人。”北冥羽道:“西門將軍所言不錯,秦懷玉背後的人才可怕。”東方朗道:“明日我弟兄三人去唐軍叫陣,互相照應,打探口實。”元文都道:“你們三個是少年英雄,千萬小心,如若不然,我大隋就少了頂樑柱也。”三人道:“我等曉得。”

次日晨牌,三人梳洗披掛,來到唐營前來討戰。李世民道:“這三個都是後輩,誰去會會?”右監門將軍長孫安業道:“末將去會會他們。”飛馬出陣,說道:“就三個小孩子,也來送死?”西門夽道:“你這人渾身酒氣,是來撒潑買藝的麼?”長孫安業道:“胡說,孤家飲酒不誤事,此乃大丈夫也。”北冥羽道:“這麼說,你還是個貴族?聽說李唐有個不務正業的右監門將軍長孫安業,就是你罷?”長孫安業大怒,飛馬上前來,照面就打。北冥羽一槍刺去,穿心而過,長孫安業死於馬下。

當下小卒報進道:“啟奏秦王,長孫爵爺被殺。”李世民道:“義安王李孝常何在?”李孝常道:“小王在此。”李世民說道:“你和長孫安業是好兄弟,你去為他報仇。”李孝常答應一聲,飛馬出陣,也被斬殺。李世民問道:“誰可再去?”班中閃出趙德言,說道:“小將願去報仇。”挺槍出戰,被東方朗一槍刺死。三人相對笑道:“不是派宗室出戰,就是無能鼠輩。李世民身為元帥,玩弄權術的本事也不差。只是身在戰場之上,縱然有本事,打了敗仗,還要這權謀何用?”

那邊李世民眼見宗室異己者敗死已多,遂開言道:“隋軍驍勇,必須上將,方可成功。”權萬紀出班道:“秦王放心,看小僧去殺此惡賊。”李世民道:“法師小心。”權萬紀道:“料也無妨。”飛身出馬,三將一看,權萬紀怎樣打扮:

身高丈一,捍壯魁梧。頭戴黃僧帽,身穿黃雲蜀緞僧袍,高靿白襪過膝,一雙僧履。面白唇紅,兩道花紋獅字眉,秤砣鼻,兩眼鑾鈴相仿,大耳大嘴,滿部連鬢絡腮短綱楷。掌中鐵鏟,一邊四個耳子掛環,當間一個耳沒掛環,鏟杆後纂大齊頭,名叫九耳八環追命奪魂鏟。

北冥羽問道:“慢,來者何人?”權萬紀道:“權萬紀在此。”北冥羽道:“權萬紀,昨日你們使用詭計,害死了我大隋陰世師老將軍,今日三位老爺在此,你還有何話說?”權萬紀道:“兵不厭詐,昨日是我軍中黨仁弘老將軍的計謀,也是天意,陰世師合當死於此地。”西門夽道:“這老賊甚是可惡,須得想法除之。”東方朗道:“且穩住這和尚,我們徐徐而退,計議此事。”北冥羽道:“東方兄所言極是。”遂謂權萬紀道:“權萬紀,你是唐軍名將,今日我們三人征戰良久,明日寫下戰書,約你決戰,你可敢麼?”權萬紀聞說笑道:“既然如此,你們自然回去,下了戰書,權某並不怯懼你們。”於是兩家各自收兵回去。

盧隆義見三人回來,詢問戰事如何。北冥羽道:“昨日設計陷害陰世師老將軍的,不是別人,乃是黨仁弘。”盧隆義道:“黨仁弘?這個名字很耳熟。”元文都道:“黨仁弘?我倒是知道一個黨仁弘,他是同州馮翊人,李唐大臣。曾在陛下這裡為武勇郎將。李淵那廝起兵後,黨仁弘將兵兩千餘人,於蒲州歸附,從平長安,尋拜陝州總管。改瀛州刺史,加封謂廣都公。李建成和李世民兄弟二人矛盾不斷,黨仁弘歸附李世民,為南寧州都督,遷戎州都督。又歷竇州道州行軍總管,遷廣州都督。不知可是此人。”盧隆義道:“必然是他。他這個名字十分怪異,天下不會再有人同名同姓的。”東方朗道:“此人武藝如何?”元文都道:“武功一般,還不如程咬金那廝呢。”東方玉梅道:“即使如此,我用朝笏收拾他。”元文都道:“明晚大雨,就讓他天譴罷。”盧隆義道:“甚好甚好。”東方朗道:“且慢,既然如此,直接寫下李世民的名字就是了,何必大費周折?”盧隆義道:“李世民那廝紫氣纏身,未可請用。萬一用錯了,又要苦等十二天,貽誤戰機。”於是寫下黨仁弘的名字,該明日遭了天譴。李世民聽聞黨仁弘被天雷劈死,心中大驚,謂左右道:“莫非天意如此,不該伐隋?”李道宗曰:“皇兄,黨仁弘亂箭射死陰世師,也是手段殘忍,故有此事耳。”李世民道:“罷了,將老將軍遺體埋葬,次話不再多說。”權萬紀道:“紙是包不住火的,明日老夫前去挑戰,挫一挫隋軍銳氣。”李世民道:“老將軍千萬小心。”權萬紀道:“無妨。”旁邊閃出驃騎將軍李思行,說道:“老將軍,某家與你同去,也可提防隋朝官軍使詐也。”李世民大喜道:“李將軍武藝高強,可堪大任,你二人同去,孤家也放心。”二人道:“元帥只管放心,我二人齊心協力,定不辱命!”這正是:

悲歌可當泣,遠望可當歸。

欲歸家無人,欲渡河無船。

心思不能言,腸中車輪轉。

未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