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隋軍誤中空城計 鬱瑾兵困夷陵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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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曰;
百歲光陰,渾如一夢,不覺過春秋。憨痴愚昧,日夜為家憂。衣食前生註定,更何須、物外貪求。當思忖,深坑火院,終日個如囚。諸公聽我勸,兒孫福祿,莫與為牛。把恩情挫碎,物外精求。管甚紅輪西墜,儘教他,月出東頭。降心定,回頭是岸,咫尺到瀛洲。
林鬱瑾捉了白屠,綁縛堂前,喝道:“白屠,你可服麼?”白屠道:“服你怎麼樣?”鬱瑾道:“你若服我,推出午門斬首,全你名節;如不服我,砍為肉泥。”白屠怒道:“你這狗頭,要殺就殺,何來這麼多廢話!”鬱瑾笑道:“這廝沒有修養,小爺卻是個斯文人,罷了,饒你狗命,多活些時日。”顧視左右道:“帶下去,好生養著,小爺生擒了楊廣和宇文成都一起押解到建康。”左右領命,帶下不表。
卻說鬱瑾得勝,心內卻有些不安,謂副將道:“宇文成都智勇雙全,是否會夜襲呢?”副將道:“攻打樊城時,便是夜襲,如今故技重施,不至於罷!”鬱瑾道:“非也,古人云‘置之死地而後生’,不可不防,傳令下去,大軍退出城外,留此空城,隋軍必趕進城來。只要進城,我們便把夷陵城團團圍住,此時四門攻打,管教他外無救兵,內無糧草,插翅也難飛去,不出三月盡皆飢死。那時節,取了首級交旨,功勞是一樣的。”副將大喜道:“將軍計算甚高。”眾軍無不歡欣。傳令大小官員等,盡搬到城外安營,把座城池調空。鬱瑾早點齊五萬人馬,暗中埋伏,專等合圍城池,不許漏洩。
再說楊廣在營中,正不知白屠死活,一夜未得安寢。次日,傳令發炮起行,奪取夷陵城。有探馬報進,稟道:“啟知殿下千歲,夷陵城頭上旌旗展蕩,又無兵卒,大開城門,吊橋並不扯起,不知什麼計策。”成都呼呼大笑道:“殿下、諸位將軍,你們莫輕視此關。料林鬱瑾無能,大開關門,兵卒全無,內中有計,今日殿下征討,事關者大。你們大家須要小心進關,看他使何詭計?”子龍道:“師哥,那林鬱瑾不出關門交戰,竟帶三軍去了,留此空城,吾軍兵馬休要亂動,不可進關。”賀若弼叫聲:“子龍非也,我們的天寶將軍和你,英雄無敵,以前殺突厥狗番之時,不用吹灰之力,林鬱瑾難道不曉得麼?決然是聞此威風,昨日得勝,只當自己命好,恐今日城破人亡,所以棄城逃遁大家一起入城,先救下白將軍。”成都道:“老元戎之言不差,他這班都是犬羊之輩,何足懼哉?聞我大隋天兵一到,他便望風而走。此關又非建都之地,怕甚麼!且入夷陵城,然後進兵取公安,吾皇洪福齊天,南陳必定該滅。”吩咐大小三軍開進城去。天寶將軍一令,多往關內而走。先命韓擒虎四處查點明白,恐防暗算奸計。盤查錢糧,原是充足,竟有三年之糧,百姓安頓如故。晉王傳令,軍士先運糧草進關,然後親自進城。成都在城中搜了一日,於大牢內救下白屠,皆大歡喜。楊廣傳令,把十五萬人馬,扎住營頭。把四門閉緊,商議取公安一事。
再言林鬱瑾暗點人馬探聽,今見晉王成都已進城中,四面號炮一起,有三十萬陳兵圍繞四門,齊紮營盤,共有十層皮帳。旗幡五色,霞光浩蕩。看官,你到哪來的三十萬?只因襄陽荊州牧楊濟清聞隋兵進犯夷陵,恐鬱瑾守不住,令公安、南郡、江陵、巴州、夏口、延州、襄陽七處太守發兵支援,心腹大將韓修曄統領,來助鬱瑾。當日鬱瑾正在城外駐紮,見修曄來,大喜,把計策講明,遂合兵一處。如今圍住夷陵,唬得城上隋軍急忙報入總兵府,奏上晉王道:“不好了,城外有數十萬陳兵,圍住四門,密不透風。”唬得韓擒虎、賀若弼兩位老帥魂不在身,冷汗淋漓,分明中了空城之計。
當下楊廣問道:“宇文王兄,這便如何是好?中了他們詭計了。這個城池有什麼堅固,若他們攻打進來,豈不是要喪命。”成都道:“千歲,且往城上去看虛實。若果然利害,再出主意。”晉王道:“有理。”同了成都、子龍、白屠及眾將上西城一看,圍得重重,又殺氣騰騰,槍刀威烈森森。晉王見了,心裡有些發慌。忽聽得三聲炮響,營頭一亂,原來主將到了。這韓修曄、林鬱瑾又來圍住西門,四門有能將四員,三十萬雄兵,截住要路,憑你三頭六臂,雙翅能上騰雲也難殺出。
這廂林鬱瑾全身披掛,坐馬持杖,號炮一聲,來到西城,兩旁驍將千員,隨後旗幡招展,思量就要攻打城池。抬頭呼道:“城上的可就是晉王楊廣麼?你家大隋外戚奪權,心裡不羞,反來打我大陳,果然活的不耐煩了。聖上正欲興兵到長安,一統南北,結束戰亂,你卻親自送上門來。聽小爺好言相勸,乖乖投降,萬事全休,若不然,爾墓之穆拱矣。”這聲喝叫,唬得眾將毛骨驚然。成都奏道:“千歲休要慌忙,待臣發兵出去,擒下林賊。”
卻說成都來到校場,謂諸將道:“列位,如今城外林賊囂張,本將軍不取他首級,不算好漢。你們好生保護殿下,我去也。”子龍道:“師哥,你位高權重,不可輕出,還是小弟走一遭罷!”成都道:“你去千萬小心。”子龍得令,頂盔摜甲,緊一緊腰間玲瓏玉帶,催開烏騅馬,吩咐放炮開城。金鼓一聲,大開城門,一馬衝先,來至陣前。抬頭一看,早見一員大將:
身長八尺五寸,面如白璧,目似明星,劍眉龍目,唇紅齒白;頭戴蒼龍黑金冠,身披蒼雲甲,刀槍不入;腰束七寶玲瓏繡銀玉帶,外罩皂綾景龍綵鳳袍,足踏九天玄穹紫金戰靴;坐下烏龍駒,手中羅迦金剛橛,腰間大夏龍雀。這條金剛橛,倒與一般金剛橛不同,青銅渾金打成九尺杆身,純鋼打成三尺橛首,鑾以釋迦講道之紋,重一百八十斤。
當下子龍開言道:“南狗,你是何人,手內是什麼兵器,從實招來。”將軍道:“你不認得我?本座乃大陳天子駕下,右將軍韓修曄便是。小子,你又是何人。”子龍道:“南狗,問你爺爺姓名麼?我也不是凡夫俗子,天輔將軍項子龍便是。”修曄道:“原來是你,本座也知你名字。你卻才問本座兵器都不要緊,先吃我一橛。”把橛一刺。子龍拈起火龍槍一掃,打在一旁,叫道:“南狗,你原來本事平平,休走看槍。”一個月內穿梭,一槍刺來。韓修曄手持金剛橛,“噶喇”一聲擋過去。一連幾槍,都被韓修曄架在一旁,那裡肯讓一毫。連轉幾下,前後扒架,好利害,項子龍亦架上手。彼此一場大戰,鼓聲如雷,炮聲驚天,鬥五十回合,馬交十個照面,殺個平手。
未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