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跳樓履約

阿羽揉著頭髮、打著哈欠從樓上慢悠悠下來的時候，洛醬正坐成“乖巧．JPG”，抱著膝蓋委委屈屈地蹲在沙發的一角，時不時偷瞄一眼黑髮少女。

黑髮少女裹著毯子舒服地蜷在沙發上，手裡端著一塊類似平板電腦的水晶板，偶爾抬眼毫無感情的掃一眼洛醬。洛醬接觸到那個眼神一臉心虛的別開頭，隔了一會又想看看黑髮少女的反應，又轉過頭努力的瞟著水晶板上的畫面。

於是阿羽就看到了一個跟高原土撥鼠差不多張著嘴、伸著脖子的洛醬。對方見他下來了趕緊發射一道求助的目光，阿羽點頭心領神會。他在黑髮少女身旁找了個位置也舒服的攤起來，伸了個長達5秒鐘的懶腰後，開口道：“那個大叔查過了，太耿直了。”他指指樓上，將大叔的故事又複述了一遍，雖然滿臉困頓和喪氣，但一點都不妨礙他把大叔的話原音重現——不光語氣語調，連聲音都一模一樣。

複述完畢後，他把玩了一下手裡的煙盒，露出心疼的表情對黑髮少女說道：“煙快沒有了，熙然，有空再幫我做點唄，剛剛點了4根，心好痛……”

好樣的，轉移注意力！洛醬默默的伸出大拇指給阿羽這種兩肋插刀的行為點了個贊，不過很快她就發現，黑髮少女根本沒有生他的氣。

“陰陰一根就夠了。”黑髮少女冷冷回答，不過她並沒有拒絕。這種煙是她為配合阿羽識破謊言和幻境的天賦能力而特製的，可以讓煙霧範圍內的生物產生傾訴的慾望。對他們來說，不知不覺間獲得情報，是增加生存機率的重要手段之一。

負責情報收集的，便是阿羽。曾用名“葉翾”，因為當初某人認錯字，又藉口太難寫，強行把他的名字簡化成了“葉羽”，原型為已經滅絕的靈鳥“赤䴉”，愛好是做飯和吃，現在是一名職業律師，混跡於黑白兩道，名氣不好不壞，收入不高不低，既不引人矚目，又能舒適生活。

除了情報，擁有特殊能力是妖族存活的重要保障。

黑髮少女林熙然，利用不知從哪裡學會陣法，結合她自身特殊的心靈能力，把鬧市中的這套位於高階公寓頂層的房子變成了“安全屋”——一個可以安心吃飯、睡覺的地方。林熙然原型是一條普通的“金線海蛇”，但她不像別的海蛇，她沒有毒，本性更愛躲藏。所以她不愛出門，沒有什麼正經工作。這也讓另外兩人至今都沒弄陰白的是她每月高達數十萬的收入都是從何而來。

至於網紅少女“洛醬”，自然也是有能力的，但她的作用更像是一個對外形象，積攢人氣，讓他們與普通人類更好的混在一起。她本名叫洛雲煌，霸氣有餘、可愛不足，與她原型和外貌完全不符。她的原型是一隻銀色虎紋的靈貓，身型輕靈敏捷，擁有罕見的戰鬥天賦（畢竟是貓科動物），不過這個能力日常生活缺乏利用價值，所以洛醬更像是家裡的吉祥物。

此時林熙然終於放下了手裡的“平板”，洛醬立刻坐直身體等待發落，心裡默唸“千萬別趕我走、千萬別加收房租……”

“我總覺得這件事怪，但是卻看不出來是什麼……”少女毫無情緒起伏的表達了一下自己的擔憂，接著終於轉過頭，一言不發地盯著角落的洛。

洛醬一驚，心裡刷過一片“涼了涼了”，趕緊如實供述。

……

今天晚上洛醬在直播一款新遊戲，一邊和粉絲噴著新遊戲的不合理設計，一邊覺得肚子餓點了個燒烤外賣。

凌晨一點左右，洛醬下了播，站在頂層林熙然精心照料的花園裡吃著烤雞翅看著樓下燈火閃爍的夜景。夜間沒有什麼風，但洛醬頰邊那幾縷捲髮卻貓須一般輕輕的抖動著，她則頻頻點頭，自言自語道：“嗯，不錯不錯，隔壁小區那個小朋友終於沒有半夜偷摸上線坑隊友了……嗯，可以可以，這兩口子今日沒有吵架，每天都是那幾句，應該多看看我的直播……”

半個小時過去了，洛醬吃外賣的功夫，將周圍幾個小區的家長裡短語都重心長的評論了一番，宛如熱心居委會大媽。

“好勒，吃完睡覺！”洛醬指點完江山，老老實實地收拾好垃圾，拎著垃圾袋準備回去睡覺，卻又停下了腳步，兩耳微動：“咦？居然還有如此體重大叔夜跑健身？也是，現在中老年人都愛護身體了……不過這時速好像有點快啊……”

她並沒在意，又走了兩步，還沒離開花園，突然想起來自己曾經跟人許過的承諾，而那人正是按她所說的路線一路狂奔至城東！“壞了！是橋腳老火鍋的老闆！”

洛醬在屋頂皺著眉頭猶豫了十秒，留下一句“嘿呀，不管了！”，縱身一躍，從58層的樓頂一躍而下，身形鬼魅地朝追著往城東而去！

“嘀！嘀！嘀！”安靜的公寓內，響起刺耳的警報聲！

阿羽被聲音嚇醒、頂著一頭亂髮從房間跑出來時，林熙然正面無表情的舉著一塊水晶板，上面正是洛雲煌躍出小區的畫面：“洛醬跳樓出去了。”

“跳樓了？你加她房租了？”阿羽剛醒，顯然腦部供血不足。

“沒有，”熙然手裡的水晶板裡，洛醬的身形已然消失，“她出了我的感知範圍，往東面去了。我追不上，你去看看吧。她身上帶著我做的迷疊障護符，雖然不至於暴露身份，但她性格衝動，毛毛躁躁，要是節外生枝就麻煩了。”

“噢，行吧……”阿羽打了個哈欠，推開窗，一腳已踏在了窗臺上，正欲動身，突然想起了什麼，腳下一頓，“我依稀知道她什麼原因了……”

“快去吧。”林熙然沒什麼表示，只是示意他快走。

阿羽習慣了對方的性格，也不再多言。腳下發力，如同鳶鳥沖天而起，飄搖間身形閃爍，瞬間消失在夜空中。

……

接下來就是開頭那場救人的故事了。

“我這不是許下承諾，總，總是要還的嘛……”洛醬期期艾艾地說道。

“你該慶幸阿羽追得快，替你激發了護符裡的幻型術，否則你用自己的模樣去打架，還想以後有什麼好日子過嗎？”林熙然冷冰冰地說，“仗著自己身形快，真以為天眼監控拍不到你？”

洛醬一臉傻笑：“嘿嘿嘿，這不是知道你們會追上來嗎？再說了，我出門一向帶著護符，只，只是，忘了，激，激發幻型罷了嘛……”雖然想努力給自己開脫，不過越說越心虛，聲音也越來越小。

“罷了，事情都做了，我們得往後計劃一下才是。”阿羽困得迷糊，話也說不陰白，嘟嘟囔囔開口，“先說說修士那邊的情況吧，你看出什麼來了？”

“挺奇怪，來一起看看。”林熙然不再審問洛雲煌，將水晶板平放自茶几上輕點兩下，一道光幕自水晶板升起，光幕之間正是萌萌熊與長髮青年打鬥的實況錄影，視角還特別好，效果清晰，一點不比1080P差。

“呀，咱家現在技術這麼先進了？”洛醬雖然知道阿羽有個能力叫千視之眼，不但可以目及千里，還可以將自己所見記錄下來。但這般傳送至林熙然手裡的水晶板上，類似投屏的使用方式，她還是第一次見。

林熙然看了她一眼，洛醬癟癟嘴，自己還是先閉嘴比較好。

“先說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