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睡前會議

水晶板升起的光幕中是阿羽錄下的“渝川之臥虎藏龍”，洛醬被幻型成了個體型大了一整圈的萌萌熊妖男，身形詭秘地跟那名獵修你來我往。不論是武打動作還是技能特效，畫面清晰度都十分好。要是畫面整體範圍更大一些，再把打鬥音效加進去，補充一些莫名其妙的劇情，那就是一部效果奇佳、感官真實的動作電影。

林熙然手指輕敲，畫面定格在獵修抽出玄冥劍的前一刻，她操縱光幕，放大了釋放那柄‘玄冥劍’的符紙：“修士聯盟裡有不少‘具現化異能’的人，他們可以利用異能將自己記憶中、故事裡、甚至是傳說中的物品召喚出來，但很少有人能將天界的東西具現化之後立即獲得神器投影的認可而直接使用，也幾乎沒人能把那些高傲的神器封印進符紙中。”

“學院的人？聯盟的人？”阿羽保持著死魚望天的姿勢。

“使用這筆法寫符的人，我只見過一個，長留學院的院長，嚴傅子。”林熙然語氣平直。

“那個死老頭？！”洛雲煌聽到這個名字，一些不太舒適的回憶從眼前浮現，略微有些炸毛的驚呼一聲。

“嚴傅子的能力很特別，他雖然只能同時具現化出一種東西且速度很慢，但他卻能突破能力界限、召喚並且使用神器。加上他的封印能力，就可以將具現化出的神器封印在符紙之內，交予他人使用。但就算這個神器是被封印狀態，只要有它存在，嚴傅子就不能再召喚任何神器。所以能持有這個符紙的，一定是對嚴傅子極其重要的人。”林熙然說著，瞟了一眼洛雲煌，“還好沒殺了他。”

“嘁……”洛醬盯著地板發出了不屑的聲音，甚至有些後悔的樣子，“我本來就不喜歡殺人。不過我要是早知道跟死老頭有這種關係，我一定弄死他……”

“這樣至少避免了被長留學院直接針對，”阿羽閉著眼睛說道，“在完全可以殺死的情況下選擇離開，他們也許還會多想想出手之人的身份。”

“最近明裡暗裡的調查肯定是會有的，好在家裡的位置離事發地點非常遠，需要一點排查時間。”林熙然繼續說道，“目前渝川的平衡沒有被打破，加上最近畸靈頻發，他們人手也不夠，這裡還算是安全之地。”

“我天亮之後去釋出一下預警。”阿羽說著搖晃地坐了起來，“至於這個大叔，救都救了，還是好人做到底吧。我明天正好要去一趟伶亞市，可以把他帶去‘夜市’放走。”

“阿羽，你真好！”洛醬感動的抓住阿羽手臂，很欣慰有人給自己善後。

“你也得去。”阿羽側頭看著洛雲煌，“你也是誘餌。我們要把獵犬引走。”

“嗯……不錯，消失在‘夜市’是慣常做法，那裡本來就是灰色地帶，正常情況下，附近逃命的妖都會去那裡暫避。”林熙然點頭贊同，她手指再敲了下水晶版，畫面繼續播放著，直到一個年輕修士把那名獵修救走。

“洛，你跟那人打完，什麼感覺?”林熙然不知從哪拖出她的膝上型電腦，一邊飛快記錄著什麼，一邊問道。

“有點爽？”洛醬認真回憶了一下，撓著頭試探性的回答。

一時間沒人接話，只有林熙然敲擊鍵盤的聲音。

洛醬皺著眉，“這……這有什麼問題嗎？”

“有，當然有，能讓你覺得有點爽，就說明那個修士挺強。這麼年輕就這麼強，要知道當初嚴傅子這個年紀的時候可沒這麼強。現在的年輕修士越來越多，手段也在與時俱進，層出不窮啊……”阿羽說完湊到林熙然身邊看了一眼：“嚯！你什麼時候搞的這個？”

洛醬趕緊也湊了過來，筆記本螢幕上，左側是正在緩慢旋轉的那名獵修的影像，右邊則應被林熙然記錄上了包括但不限於身高、體重、敏捷、慣用手、已使用技能等資訊，但也仍然有大量空白。

“每個人的異能都是獨一無二的，但是血緣相近的人能力上多少有些共通點，建個資料庫，把見過的人記錄下來，便於總結比對，之後防備起來也不至於沒有頭緒，”林熙然回答，並展示了一下資料庫中已存有的其他資訊，“阿羽說得沒錯，最近幾年人類覺醒異能的數量在增加，異能種類也在變多，我們得更小心些。”

人類的異能覺醒過程充滿了隨機性，隨機到也許某天樓下散步的老爺爺睡一覺醒來就會得到神奇的能力。覺醒後的異能成長速度極快，而且能力成長方向也同樣具有極大的隨機性，很難預測他們的異能會成長成什麼樣子。

林熙然之所以儘可能的蒐集資料統計資料，是想借人類的技術能力進行一定分析，然後做到某種程度的預測。雖然目前為止還沒有什麼具體結果，她也認為只是沒有找到規律罷了，借用越來越好的資訊科技，相信一切只是時間問題。

“對了，我記得玄冥劍是可以引起妖力震盪的，但我與他交手時並無這種感覺……”洛醬終於想起她一直覺得古怪的地方，雖然說出來了，但她還是覺得哪裡怪怪的。

林熙然手上略微一頓，然後又飛快的敲擊起來，“那可能有兩種解釋。第一，嚴傅子開發出了新的方式，透過削弱具現化的神器能力，讓他可以同一時間持有多個神器；第二，這個修士也會具現化神器，只是能力不夠或者見識不多，無法再現神器威能。但無論是哪種，對我們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情。”

阿羽重新攤回沙發，眼色深沉地說道：“也不用太過悲觀，並不是每個修士都能有逆天的能力。成為修士的人越多，他們的聯盟越大，就包含越多的雜念。尤其是普通人突變的修士，這樣的人個人慾望會壓到很多東西。否則，也不會有類似‘夜市’這樣的地方存在了。”

“怎麼了，洛，”林熙然看了一眼洛醬，發現她正攪著自己的捲髮，用力皺眉皺得整個臉都快聳在了一起，“思考不是用臉的。”

“哎……”洛醬聞言哀嘆一聲，“我還覺得哪裡怪怪的，但是我說不出來啊……這種感覺好討厭……”

林熙然默默地打完最後幾行字，合上膝上型電腦對二人說道：“我們現在能推測的東西不多，與其在這裡枯想，不如去睡一覺。何況等到了現在修士的排查都還沒開始，至少說明他們這次行動，確實不是在放餌釣魚。”

“好。”阿羽再次打了個巨大的哈欠，熬夜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難了，他起身搖搖晃晃回了自己的房間，倒頭就睡。

“熙然，我……”洛雲煌雖然不說，但她知道，自己又給大家惹麻煩了。

“不怪你。”林熙然說著伸手揉了揉洛醬卷卷的頭髮，柔軟的手感讓她的表情也看起來似乎鬆動了些許，“我們都很難做到見死不救。但是下次出門前，記得先通知我們。你的好運不會每次都恰好護得住你。”

“我知道了。”洛醬垂下頭，她一向樂天慣了，熙然都這麼說了，那說明這次問題應該也不大。

“我去睡了。”林熙然說完就消失在了原地。

“晚安。”洛醬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