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依始,陽光從雲縫裡鑽出來,像刺穿棉團的針線一樣,繡出整個外灘天空的明媚和豔麗。

光線順著天際投向大地,打在了這幢鑲嵌著法奧通陶板的白色建築上,這個建築物上的瑞納斯玻璃窗閃爍著灼人眼球的光亮,彷彿是那些被鎖在保險櫃裡不可被人靠近卻極度惹人慾望血壓升騰的鑽石一般。

李文、爾曼和立軒都已經醒來,準備著出門上班。李文見到立軒,又露出了昨晚那個詭異的笑容,立軒無言以對。

爾曼化了個妝,從浴室裡走出來,嘆了口氣說話:“哎,昨晚喝得可真多,現在一時半會兒回不過神,今天還有一堆客戶等著諮詢,想來今早又是忙得夠嗆!”

“哎,你說我們多久沒這樣集體留宿了?”李文問。

“記得上一次是兩年前在KTV,熬了一晚通宵,那天我失戀,你們倆一直陪著我,最後只有我一個人在唱歌,你們都睡趴下了!那時我特別感動,還給你們買了早晨刷牙的牙刷,你們在衛生間裡洗了臉刷了牙又接著去上班,那時精力真是旺盛。”爾曼回憶起以前的時光,心裡有些激動。

“可沒想到昨晚終於不用露宿KTV,睡了張柔軟的床,可還是醉得夠嗆一夜沒睡好!”李文接著說。

立軒沒有多說一句,只是迅速洗漱完便與他們告別。爾曼先開車載李文去她公司,自己再去。兩人在車上,李文開始講昨晚看到的景象。

“你知道嗎?昨晚我起來喝水,碰巧看到立軒從書桃房間裡出來,你說他們昨晚會不會酒後亂性,做男女偷歡之事?”

聽到這樣的話,爾曼心裡咯噔了一下,便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如果是這樣也很正常,書桃和他都單身,情之所至做出這種事也是可以理解的,哪能像你說的那樣叫偷歡!”

“可是奇怪就在我還沒開口說話,立軒就搶我一步解釋說不是我想的那樣。”

“或許他們就是聊聊天而已,你就別八卦了。我瞭解立軒,他可是不會撒謊的。”

“喲,男人不會撒謊,豬都可以上樹。像立軒這樣的人精,怕真已經騙了不少純情少女,還好他不是我的菜,敬而遠之也好。”

爾曼笑道:“你啊,還真是天真,也沒見你愛的陳豪好到哪去!對了,說到他,你現在怎麼打算的?”

“我決定和他分手。”李文實在不想再提此事,雖然“分手”二字說來輕巧,可每次這樣一想,心裡就會湧出無限酸楚,像一把刀子抵住了自己胸口,隱隱作痛。

“你做得到?想得開?”爾曼一臉疑惑狀。

“那還能怎麼樣?現在感覺自己身陷囹圄,進退兩難,倒不如先就這麼分開,若後來他一切穩定了,事情沒有這麼複雜了,要是回頭來找我,我或許會考慮還和他在一起。”

“你可是要想好了,開弓沒有回頭箭。這男人的心思可說不準,他們朝三暮四,喜歡這個又看著那個,隨隨便便可以用酒後亂性這樣的字眼來粉飾自己犯下的錯誤,也可以用不合適、不實際、不喜歡作為藉口隨時離開你。男人的理由層出不窮,可結果都大致相同。就是抱不負責不拒絕的態度,將我們脆弱的感情,氾濫的依賴玩弄於鼓掌之中。”

“爾曼姐,怎麼感覺你像練霓裳!”

“什麼練霓裳?”

“白髮魔女啊!天啊,我終於知道你這麼大歲數了為何還不嫁人。連男朋友都不找。”

爾曼被李文這麼一說,便自嘲道:“你以為就你們小年輕會傷春悲秋啊,現在最主要的是好好工作賺錢,能夠自立自強最重要!在經濟和情感上都不要過分依賴男人,他們是荷爾蒙拼湊的產物,產能過剩的或許會多和你黏糊一會兒,那些激素低產的,沒準睡一覺就不知道你是誰了?誰樂意和你談感情,更別說天長地久了,所謂的海枯石爛滄海桑田,說的其實是即便等到海枯石爛滄海桑田,男人都不會真心愛你!”

李文像上了一堂政教處主任給她特意準備的思想課一樣。對陳豪的愛戀、糾結、迷惑瞬間被掃而一空。她到公司和爾曼告別,進了寫字樓,一進公司便聽到有人在竊竊私語,好似在講她的閒話。她沒有理會,提著書桃送給她的裝有包包的FENDI紙袋,走進辦公室,辦公室裡的人都在埋頭工作,她的隔間那裡卻坐著一個女人。

她走過去湊近了端詳,那女人站起身露出了一個假笑道:“你來了,我可是在你們公司才開門就守在這兒了。”

是陳豪的妻子,她怎麼找到這兒的,爾曼沒好氣地說:“你來這裡想幹嘛?”

“教訓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