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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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時分,書桃因為喝了太多紅酒,喉嚨有些乾澀,便起身去客廳喝水。她輕輕地走到客廳,看到躺在沙發上的立軒。被子已經被踢到地上,露出了他修長的雙腿,他的睡相如同一個大孩子一般,呈“大”字般展開,淡灰色的MUJI汗衫,讓他顯得稚氣未脫,與白日的他不一樣。或許人在睡著以後,才會放下所有的防備與警戒,呈現最為真實的自己。
這就是為什麼,兩個相愛的人,可以毫無防備地睡在一起。
任何無須偽裝的醜陋、脆弱、滑稽甚至幼稚,都可以在彼此面前展露無遺,而同時,彼此又如此深切地著迷於這種毫無修飾的真實,或許這就是愛情,愚蠢又可笑,又迷人。
書桃過去幫他蓋被子,立軒一把抓住書桃的手臂,將她拽下,撲倒在他胸膛。
立軒的鼻息,急促地在書桃的鼻尖前來回遊移,他們親吻,摩挲,擁抱,盡情吻走對方身上的味道,恨不得將自己的身體嵌入彼此的靈魂。
他緊緊地抱著書桃,像是神化了的情感,想給她的人生戴上宿命的光環,湧進書桃心裡的慾望像雪片一樣飛來,讓書桃想到以前在某本雜誌上看到的一句話“我開始相信命,相信註定,相信有你經過的日子誰都無法取代”。
他們好似纏綿於時間的夾縫中,不能進也不能退,直到一陣敲門聲,把書桃從這熱烈的夢境中拽回現實。
書桃睜開眼,剛才的一切原來只是一個夢。
她起身開門,站在眼前的是立軒,他穿著那件夢裡的灰色汗衫,一條寬鬆家居短褲,修長的腿在她面前展露無遺。他的腿上有濃重的腿毛,胸前也有稀疏胸毛,白皙的面板讓這些男性荷爾蒙特徵更加聲色俱厲。
他抓著頭,睡眼惺忪,他說:“我本不想吵醒你,可是,我有事跟你說。”
“哦,什麼事。”書桃問。
“我遇到了點麻煩。”
書桃讓他進門,坐在臥室的長椅上,問:“什麼麻煩?你這麼老謀深算,還有事情難得到你?”
“感情問題。”立軒抿嘴一笑。
“怪不得呢,遇到這種問題一世英名淡然無存了?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我前任,今天發郵件給我,想重歸於好。”立軒因為酒精的作用,整晚都在想今天收到郵件的事,翻來覆去徹夜未眠。又或許是換了地方睡覺,不太適應。
“那你怎麼想?”書桃想到剛才的那個夢,有些害羞,可聽到立軒說這事,便又傷心,想來立軒永遠糾結舊愛,又怎能鑽進書桃的懷裡,與她開始一段新的戀情。
“我還是愛她,無法抹去。別看我平日裡像個冰人一樣,可我忘不了她,我對她的情感是有溫度的”,立軒吞吞吐吐地說。
“那如果喜歡,就在一起,既然她都回頭了,你們就給彼此一個機會。”
“可是我們的情況比較複雜,這點我不便與你說,我們不可能在一起。那即便沒有結果,又何必浪費感情。”
“既然你不便說,我也就不問,但我覺得你們可以爭取一下,把這樣不可能的窘境變成可能。”
立軒強擠出一個笑容說:“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我多想了,真是杞人憂天,庸人自擾,你睡吧,不好意思打擾了。”說完,立軒站起身,準備出門。
書桃鼓足了勇氣問:“若是你和我,可能嗎?”
立軒停下了腳步,僵持了一剎,轉身說:“別胡思亂想了,我給不了你想要的東西。”
“可是,我想要的,就是能和你在一起。”
“我有我自己的原因,不是你不好,而是我真的不能違背自己的想法。”
書桃或許明白,立軒從與她見面的那一刻起,就沒有愛上她,或許連多巴胺都沒有分泌。愛情就是這麼微妙,縱使你身上沒有半點兒缺憾,可不愛你就是不愛,與自己沒半點關係。
立軒是太陽落在由土星統治的摩羯座,他陰性否定的星體,以不可動搖的絕對意志控制著自己的王國。他一絲不苟、拒絕託詞的態度讓好面子的獅子座又愛又恨。
一個生於冬季,一個生於盛夏,冰與火的碰撞,註定會產生感情上的裂痕。火妄圖融化冰的堅硬,而冰卻執拗地裂開,需要時間去慢慢烘烤才會變得柔軟。
可是,書桃只是一抹天際出現的絢爛煙火,綻放後會冰涼。她沒有持續的溫度去抱緊這尊冰體,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面冰牆折射出她華麗的火光,她被他看到,卻從未被觸控。
她故作驕傲地排除尷尬:“我懂了,那你記得,永遠不要離開我,永遠做我的人生導師。”
立軒溫情地露出一個笑容說:“放心吧,我會換一種方式陪伴你。”
說完,他開啟房門,走回客廳,李文在客廳裡喝水,看到他便露出詭異的神情。
立軒趕忙解釋道:“李文,我和書桃不是你想的那樣......”
李文笑著說:“我懂,我懂......”說罷,便鬼鬼祟祟地走回自己的房間。
這下可完了,憑李文沒事找事的想象力,不知道她又會怎麼把這件事講給爾曼聽,畢竟他之前也是拒絕過爾曼追求的,而且理由是:他不喜歡年齡比他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