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當時只道是尋常(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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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艘通體漆黑的大船,船體大小不輸逐浪號,遠遠而過來,如巨物在海面沉默著滑行而過,迫人窒息。
”他們的旗幟上,似乎有字,是個‘晏‘字。”黃雯眼力好,瞧見了字號說與沈非念聽。
“許是襄朝的商戶吧,襄朝果然財力雄厚。”
“你也不差。”黃雯打趣道。
文華公主登上逐浪號的訊息並未有多久,便傳到了顧執淵這裡。
顧執淵越發削瘦了,面頰微陷,不減貴氣,平添陰鷙,更見暴戾。
他自濱州回京後,用雷霆手段切切實實地給京中眾臣上了一 課,教會他們,什麼叫真正的殘暴狠毒,什麼是權臣暴怒,什麼又被稱作人鬼滅盡,神佛皆棄。
他自濱州回京後,用雷霆手段切切實實地給京中眾臣上了一 課,教會他們,什麼叫真正的殘暴狠毒,什麼是權臣暴怒,什麼又被稱作人鬼滅盡,神佛皆棄。
太久不殺人,他們都要忘了曾經的顧執淵是何等可怖的存在。
司惡樓屠人,整整三天。
血流成河,遍地殘軀。
一時之間,京中風聲鶴唳,人人自危,不少人直接告病不出門,就怕觸了顧執淵的黴頭,平白丟了性命。
大家都說,顧執淵這是在替沈非念報仇洩恨。
因為在所有人看來,沈非念是被這些人逼走的,他們趁著顧執淵不在京中,對她極盡羞辱逼迫之能事,恨不得要逼得她投江自盡了才好。
如今沈非念走了,顧執淵自鄴都回來,如何能不盛怒?
甚至有人在猜測,這般盛怒之下的顧執淵,會不會乾脆奪了皇位。
可顧執淵回京後,一直還未進過宮,不曾見過皇帝。
有人回憶說,那些天,繞城河岸是不能漿洗衣物的,河中所過,盡是血水浮屍。
還有人記起,倒也不是沒有人反抗,護城衛試圖攻入王府,絞殺顧執淵,但不論闖進去多少人,都不見出來的,好像那王府就是個吃人的無底洞。
顧執淵坐在府中湖心小亭裡,靜靜地摩挲著那枚豹子胸針。
這湖心小亭是沈非念最喜歡的地方,其實後來,沈非念常來他府上的,時不時地還會提些好吃的點心過來,就坐在這小亭裡與他一起就著花茶,一坐便是一下午,消磨著大好的時光。
偶爾坐得倦了,就靠在美人靠上小憩,他常常將她抱入懷中讓她枕著自己胸口好夢。
那時倒不覺得這些細細碎碎的時光有何值得珍惜,如今思來,卻是再也求不回。
當時只道是尋常。
寒川倒提著一把滴血的刀走到亭子外站定,拱手道:“爺,我回來了。”
顧執淵未出聲,只將胸針壓在密信上。
寒川想了想,拿袖子擦盡刀口上的血後,才走進亭子——這亭子自家爺寶貝得很,萬萬是不能沾血的。
“爺,那個,傅……傅大人在外邊兒。”
“這次又是何事?”
“沒說,就說要見您。爺,要不您見見?傅大人都來好多次了,一把年紀了,又剛從天牢出來,也經不起來回折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