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盛朝國主不得不演了一出大戲,請顧執淵進宮說話,更左右分列諸多大臣,所議之事不過是問顧執淵大乾可有什麼好兒郎,能否為公主尋一門好親事,顧執淵何其聰慧之人,自然是說公主天人之姿,他豈敢莽撞為公主說親?

盛朝國主便說,公主天姿卓絕,非她所願,皆不如意。

如此這般下來,文華公主親自去了趟邊境,與尉遲無戈一同回朝。

回朝後尉遲無戈自不能再在朝中擔職,更不能為將,這等不聽君王之令的將軍,誰人敢用,敢信?

但尉遲無戈倒也全不在意,如今安安生生地在公主府裡當個門客,陪在公主身邊,他也覺得自在,更覺得值得。

他達成了所願——護文華公主安好。

其他的代價他全然不理。

至於盛朝國主那時為何急著要召尉遲無戈回去,理由卻也簡單,他是打定了主意和要顧執淵聯手攻打襄朝的,可尉遲無戈之舉,無異於當著顧執淵的面行背信棄義之事,顧執淵極有可能轉頭就和襄朝結下盟約,到那時,對盛朝才是大為不利。

顧執淵在回大乾之前,還是去了一趟公主府,照文華公主所說,他進府後,什麼話也未說,只是枯坐了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後,便出了府。

只這一個舉動,就足以讓文華公主再度被盛朝器理。

至於他們盛朝朝堂上更多的彎彎繞繞,沈非念卻也懶得細究了。

“你說,顧執淵他為什麼要幫我?”文華公主不解地問沈非念。

沈非念笑說:“我哪裡知道?”

“少來了,你與他最是心靈相通不過,他這般舉動旁人不能理解,但你卻是一定知曉的。”

沈非念慢慢斟茶,茶水溢位了杯子她都未發現。

“你曾經送給文華公主一條項鍊。”當時顧執淵說的這句話,無端就響起在了沈非念腦海。

想來,顧執淵是覺得,文華公主是她給自己提前備下的退路,所以他才幫文華公主一把,讓自己的這條退路更坦蕩些。

可他不是想讓自己去襄朝嗎?

又或是,他早就擔心過自己生來叛逆,不肯服軟,偏不如他所願地去襄朝,故而留著盛朝的關係?

沈非念想不明白,茶水卻灑了一桌子。

“好了好了,我不問了便是,你怎還想得如此出神?”文華公主喚回沈非唸的思緒。

沈非念收拾了下桌子上的水漬,“抱歉。”

“你有什麼好跟我說抱歉的呀,你們的事兒我也聽說了,真是荒唐得很。”文華公主嘆了口氣。

“盛朝諸多事宜,便期望公主你多多關照了。”沈非念打起精神來,正事要緊。

“我會的,這於我盛朝亦是好事,我可不像你們大乾的皇帝那般愚鈍,非得將財神爺趕出門外,但我話說在前頭啊,沈非念,生意歸生意,你若是藉著生意之名,行暗探之事,可莫要怪我無情。我此間可以替你關照著林婉,來日,她也可以成為我的人質。”

沈非念揚眉一笑:“公主放心,我還是對錢比較感興趣。”

文華公主以茶代酒與她碰了下杯,面上如常,心下卻是有些不信的。

畢竟沈非念都可以繞過顧執淵給她送訊息了。

那可是顧執淵誒,無妄亭暗探何其強大,沈非念連這都能繞得過去,如何叫人不防?

文華公主帶了一封沈非念親筆寫的信又乘了小船離去,她得有這封信,才能讓林婉放心。

她的船離開時,沈非念遠遠地似看到了一艘船駛向襄朝滄京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