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腳踹了沈非唸的腿一下,“擱這兒攤屍呢?”

沈非念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對啊,把自己風乾了當藥引子,毒死你!”

沈瀾弦嘖嘖直嘆:“最毒婦人心啊。”

他坐在沈非念旁邊,撿起遲恕的信看了一眼:“這狗東西不會是喜歡你吧?不是我說啊沈非念,就你這副尊容,還能迷倒這麼多男人,他們得有多瞎啊?”

“唉沒辦法,天生麗姿難自棄,媚骨天成又銷魂,不服你吊死去。”

沈瀾弦的嫌棄之色簡直要滿溢,“論不要臉,你沈非念天下第一。”

沈非念斜了他一眼,不跟他計較了,“找我什麼事兒?”

“我想去趟襄朝。”

“不準。”

“我還沒說我要去幹嘛呢。”

“幹嘛都不準。”

“為什麼?”

“沈瀾弦,做人要有良心。你可看看你柒傷泉醫館的帳吧,啊,那他孃的是人能做到的嗎?開了這麼久了,我都不指望你給我賺錢,你至少別再虧了吧?你倒好,今日送藥送溫暖,明日閉店要休養,後日沒睡好不接診,你這不是來開醫館的,你這是來養老的啊!”

沈瀾弦摸了摸鼻子,其實吧,是有點兒說不太過去了。

但反正沈非念都已經這麼有錢了,他糟蹋幾個銀子,又有多大點事兒啊,她至於這麼錙銖必較嗎?

“那,怎麼樣你才能讓我去一趟。”自知理虧的他小聲問。

“起碼,先把醫館虧的錢給我賺回來,你真當我做慈善的啊?”

“不是你說開醫館是為了積德的嗎?”

沈非念瞪他,“積德跟賺錢之間衝突嗎?”

“……”

於是沈瀾弦化身社畜,天天勤勤懇懇點卯上鍾,日日認認真真把脈開藥。

沈非念瞧在眼裡,樂在臉上。

反手就找林婉做假帳,反正柒傷泉這醫館,帳面上是別想有盈餘的。

林婉不解,好笑地問,“姑娘為何這麼做,我瞧著沈大夫最近勤勉了好多呢。”

沈非念趴在桌子上玩著粒棋子,“不能讓他去襄朝。”

“怎麼啦?”

沈非念不說話,眼神裡有些哀傷神色。

楚大瑋已經確認了襄朝細作,宋姝帕子上的其他人也都被證實了有問題,唯獨沈瀾弦。

雖然自己用催眠術問過他,他也看似清白無辜,並非襄朝潛伏者,但是,不知為何,沈非念總是有些不安心。

她不怕沈瀾弦是細作,人活著嘛,總是要隨時做好面對最壞結果的打算,說不定明日出門她就被髮了瘋的牛和馬撞死呢?

她只是想弄明白,如果沈瀾弦是,他的目的是什麼。

畢竟與他相處這麼久,她實在看不出沈瀾弦做過什麼。

“他曾投毒,屠一城之人。”

沈非念埋首在臂間。

那城,叫濱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