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斯予。”

顧執淵吃餛飩的動作頓了下,笑道:“你認真的?”

“是他自己找上我的。他說他和襄朝的海務署封大人是舊友,我想著,既然如此,那他就去唄。”沈非念喝了口餛飩湯,熱滾滾的湯汁順著喉嚨滑進肚子裡,整個身子都暖起來了。

“你不怕他另生事端?”顧執淵提起袖子給她擦了下嘴角,沈非念把嘴湊過去,讓他擦得乾淨些。

“他不敢。”沈非念笑道,“他錢在我這兒呢。”

“你上次扣了他的銀子還沒給他?”

“沒給啊,我以大司農卿的名義扣的,哈哈哈,當官真爽。”

“也許他不在乎這些錢呢?”

“他不在乎錢不要緊,但是他得在乎性命啊,皇帝若是逼問起來,他交不出錢,可是死罪。”說到此處,沈非念疑惑道:“說來也奇怪哦,皇帝明明知道段斯予錢莊之前乾的那些事兒有害民生,但也沒見皇帝對他怎麼樣。”

“皇帝需要一個能在生意場上制衡你的人,段斯予是個不錯的人選。”顧執淵替她解惑。

“他年紀輕輕的,怎麼那麼喜歡玩制衡馭人之術?玩還玩不明白,盡是些昏招。”

“你也說了,他年輕嘛。”

“也對,不像你這麼老奸巨滑。”

“我不老。”

“你都是他叔了,你還不老啊?”

“我哪裡老了!”

“好好好,不老不老,吃餛飩吃餛飩。”

你不老就不老嘛,你把蔥又扔回我碗裡是幾個意思!

用完早點,沈非念又去了林婉那兒。

林婉嘆口氣:“誠如姑娘所料,濱州那幾個掌櫃,怕是不能用了。”

“怎麼了,說說具體情況吧。”沈非念抱著暖爐盤起腿,縮在暖和的貴妃榻上。

林婉看著滿是憐愛,遞了熱乎乎的桂花紅棗羹和小點心放在矮几上,又拿了張暖和的絨毛毯子蓋在沈非念腿上,“他們在濱州與李顯思的弟弟走得很近,從中拿了不少好處,錢莊帳目表面上看著倒是沒看出問題,但李顯思弟弟著人分不同的批次,以不同的身份,立不同的名目從錢莊以極低的利息借了少錢出去,這些錢一直沒還上。”

“大概有多少?”沈非念皺眉。

“我昨夜理了下帳薄,林林總總加起來,怕是有好幾百萬呢。”

“……”

沈非唸的心在滴血。

林婉看得好笑又心疼,“姑娘,我們要換人過去嗎?”

“不能直接派人過去,這會兒估計已經和當地鄉紳結黨成派了,要連根拔起不容易。”

沈非念託著小腦袋,想到一個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