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抱著個四五歲大的女娃娃,跪在門口,連聲高呼,“大夫,大夫!求你可憐可憐,救救大丫吧!”

圍觀的人從三五個越來越多,連路都堵住了,紛紛對著那對母女指指點點。

蘇相如鎖起眉頭,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因她是個即將成交的大客戶,夥計便也不礙著,多說了幾句。

“那婦人的孩子得了頑疾,在外頭求了好幾次了。但她丈夫是城裡出了名的二流子,一有銀子,都搜刮走拿去喝酒賭博了,哪有錢看病買藥啊!

只能跪著磕頭,看看哪的大夫能發發善心。唉!要我說,還不如早點放棄,那女娃娃下面還有倆孩子,其中一個甚至還在襁褓,這麼多嘴,哪顧得過來!”

眉頭擰得越發緊,蘇相如一語不發,轉身出門,走到了人群邊上。

方才離得遠,她瞧著這孩子唇邊有白沫,臉色青白。

怕是犯了羊癲瘋!

離得近了,看得更清。雖被婦人抱得緊,但那孩子手腳不時抽搐,口邊白沫越溢越多,雙眼亂翻著,十分可怖。

周遭指著那孩子議論紛紛,卻沒人敢靠近過去,顯然都被嚇到了。

“讓讓,讓讓!”

她用力撥開人群擠過去,“我是醫師,讓我看看孩子。”

那婦人眼中本已是絕望,看她出來,一時怔愣,隨即,眼裡猛地爆發出一陣光芒,不知哪來的力氣,緊緊攥上她的手。

“大夫,求求你,求求救救大丫!只要能救她,你要我做什麼都行!”

蘇相如被捏得生痛,卻沒表露出來,只一個勁安撫,“你放心,彆著急,先把孩子放下讓我看看。”

總算把手掙脫出來,蘇相如顧不得上面被握出的紅印,連忙開始給小孩做檢查。

一番仔細辨識,果真是癲癇的症狀。

並且恐怕不是第一次發病。

那女娃娃瞳孔已經開始渙散,再不救治,怕要來不及了!

來不及多言,蘇相如掏出銀針,分別往頭部腧穴、心經、心包經腧穴紮了三針,又取大椎,陰關兩穴,捻轉片刻,不多時,症狀竟真有了緩解。

周遭之人見她拿出銀針往小孩身上扎時面露驚懼,甚至有幾人掩面,不忍卒看。

而此時見這法子居然真有效,又是連連稱奇。

一旁的婦人眼露希冀,臉上是壓抑不住的歡喜,卻絞緊了雙手,不敢打擾她治療。

又過片刻,小孩抽搐的手腳已經停了下來。

蘇相如將針一一拔去,擦了擦額頭的汗。

而女娃娃的雙眼恢復了正常,一清醒,就衝著婦人哇哇哭起來。

那婦人雙眼含淚,摟著小孩便朝她跪下磕頭,“活菩薩在世,活菩薩在世啊!大丫,快,快謝謝這位女菩薩!”

雖然還在哭,那女娃娃卻懂事的很,一邊抽泣著一邊下跪,頭磕在地上,語帶泣音,“謝謝女菩薩。”

蘇相如連忙上前將人扶起來,“我不是什麼菩薩,只是個醫生。這是我應做的。”

“何況,大丫這只是暫時救了回來。這病非一日之功,還需得輔以藥物調理才行。我給你開個藥方,照著抓就好。”

婦人淚眼漣漣,感激地看著她,可聽到還需藥物時卻面露退色。

見狀,蘇相如思量一番,從囊中取了小瓶藥出來,遞給對方。

“除了平日的藥,若下次再有犯病的症狀,可以及時給孩子服下這個。”

婦人連忙又跪在地上磕了起來,蘇相如扶著她,欲將藥瓶遞過去,卻聽見一聲重重的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