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尚賢(1)(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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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子墨子言曰:今者王公大人為政於國家奪得,皆欲國家之富,百姓之眾,刑政之治[1]。
然而不得富而得貧,不得眾而得寡,不得治而得亂,則是本人其所欲[2],得其所惡。
是其故何也?子墨子言曰:是在王公大人為政於國家者,不能以尚賢事能為政也。
是故國有賢良之士眾,則國家之治厚,賢良之士寡,則國家之治薄。故大人之務,將在於眾賢而已。
曰:然則眾賢之術[3],將奈何哉?子墨子言曰:譬若欲眾其國之善御之士者,必將富之貴之,敬之譽之,然後國之善射御之士,將可得而眾也。
況又有賢良之士,厚乎德行,辯乎言談,博乎道術者乎?此固國家之珍,而社稷之佐也,亦必且富之貴之,敬之譽之,然後國之良士,亦將可得而眾也。
【註釋】[1]之:虛詞,用在主謂之間,無意義。刑政:刑事(審判案件)政務。
治:治理,安定。[2]本失其所欲:當為
“失其本所欲”。本:原本,原來。[3]眾賢:使賢者增多。【譯文】墨子說:現在治理國家的王公貴族,都希望國家富強,百姓眾多,刑事政務井然有序。
但是用度並不充足,反而得到貧困;百姓沒增如,反而減少;刑事政務沒有得到治理,反而出現了混亂;失去了原來所期望的,而得到出奇制勝來所厭惡的,這是什麼緣故呢?
墨子說:失誤在於王公大人的政策,不把任賢舉能作為政治基礎。因為國家擁有的賢良之士多了,國家的統治基礎就堅實;賢良之士少了,國家的統治基礎就薄弱。
所以,當權者的主要任務,就是要使賢良之士增多。有人問,那麼使賢才增多的辦法是什麼呢?
墨子說這就像想要增多國家善於射箭駕車的人一樣,必須使他們富貴,尊重他們,表彰他們,然後國家善於射駕車的人才可能增多。
對待這些人尚且如此,更何況對待那些賢良之士,德行篤厚、言談善辯和學識廣博的人呢!
這些人無疑是國家珍寶,社稷之福,也一定要人使他們富足尊貴,敬重他們,表彰他們。
【原文】是故古者聖王之為政也,言曰:“不義不富,不義不貴,不義不親,不義不近。”是以國之富貴人聞之,皆退而謀曰:“始我所恃者,寶貴也。今上舉義不闢貧賤,然則我不可不為義”。
近者聞之,亦退而謀曰:“始我所恃者,近也,今上舉義不闢疏[1],然則我不可不為義”。
遠者聞之,亦退而謀曰:“我始以遠為無恃,今上舉義不闢遠,然則我不可不為義。”逮至遠鄙郊外之臣[2]、門庭庶子[3]、國中眾、四鄙之萌人聞之[3],皆競為義。
是其故何也?曰:上之所以使下者,一物也[5]下之所以事上者,一術也。
譬之富者,有高牆深宮。牆立既,謹止為鑿一門[6]有盜人入,闔其自入而求之,盜其無睚出。
是其故何也?則上得要也。【註釋】[1]闢:通
“避”。不悅:不避開,不排斥。[2]遠鄙郊外:泛指遠處。鄙:邊境上的小城邑。
郊:都城之外的地區。若王畿千里,則都城外方圓百內為郊;若畿百里,則都城外方圓十里內為郊。
[3]門庭庶子:指王宮中宿衛之官,他們常常由公卿大夫之嫡子之外的庶子擔任,住在內外朝門庭之間。
[4]萌:通
“氓”。萌人:民眾。[5]物:事。[6]立既:疑為
“既立”,謹:通
“僅”。【譯文】所以,古代聖王治理政務,總要表明:對不義的人就不讓他富足,不讓他尊貴,不與他相親,不讓他接近。
這樣,國內富貴的人聽了,都在下邊計議說:“當初我們所倚仗的,是富貴的地位,現在因君提拔仁義的人,不嫌棄他們的貧賤,那麼我們就不可不做仁義的事。”國君親信的人聽了,也在下邊計議說:“當初我們所倚仗的,是為國君所親信,現在國君提拔仁義的人,不嫌棄他們的疏遠,那麼我們不可不做仁義的事。”國君身邊的人聽了,也在下邊計議說:“當初我們所倚仗的,是近在國君身邊,現在國君提拔仁義的人,不嫌棄他們的偏遠,那麼我們不可不做仁義的事了。”偏遠的人聽了,也在下邊計議說:“當初我們以為遠離國君,沒有可倚仗的,現在國君提拔仁義的人,不嫌棄他們的偏遠,那麼我們不能不做仁義的事。”直到邊遠郊外的臣民,宮廷的侍衛,城邑的群眾,四境內的農民聽了,也都爭著做仁義的事。
這原因是什麼呢?答道:國君所藉以驅使臣下的,只有尚賢一種方法;臣下所藉以得到國君任用的,也只有行仁義一條途徑。
就像有錢的人家,有高牆深屋,牆修得嚴實,只開一個門,有盜賊進入,就關閉進來的門而後抓住他,盜賊就沒有門路可逃出去。
這是什麼原因呢?就在於國君把握住了要領。【原文】故古者聖王之為政,列德而尚賢[1]中,是在農與工肆之人,有能則舉之,高予之爵,重予之祿,任之以事,斷予之令,曰:“爵位不高則民弗敬,蓄祿不厚則民不信,政令不斷則民不畏”。
舉三者授之賢者,作為賢賜也,欲其事之成。故當是時,以德就列,以官服事,以勞殿賞[2],量功而分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