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善意味著面對自然生命中生、老、病、死的變化,一個真正懂得了生命的人不會站在岌岌可危的牆腳等待災難的降臨。

反之,會將自然的生命放在“道”的背景中來實踐,正命而死。

因此,儘管人生管理指向個體修身,人生經營與家庭、國家以及天下息息相關。

但由於“人”的共性,而使“修身”成為根本。

儒道思想主張,自天子以至庶人,皆以修身為本。

惟有自明之人才可能推己及人,改變生命環境,從而使自己連同他人從容自在,獲得真正的自由。

“以銅為鏡”與儒家“修身”緊密結合,儒家將“修身”放在一個向外開放的家、國、天下中來考察。

其次指出身與內在的心、意的必然聯絡。

這樣,修身就成了打通生命內外境界的一種存在方式。

這有點像埋在地下的種子,只有當生命的因緣和合之後,綠芽方可破土而出;

出土之後的幼苗,又必須經受住外界環境的風風雨雨,方能茁壯成長。

也就是說,修身是尋找生命的一個過程。

“物格而後知至,知至而後意誠,意誠而後心正,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

有關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修為就叫格物,也可以叫日新。

這與每天對鏡理舊貌、煥新顏的過程又何嘗不是一個道理。

在漢朝思想文化中,“人”的生命主體一分為三,又三位一體。

一、獨立世界的生命,主講誠意與正心;

二、血緣關係的生命,主講修身與齊家;

三、公共空間的生命,主講治國、平天下。

這三樣環境又互相影響,同時變現出種種現象。

因此,漢朝一個小小的鏡子藝術,卻融入了龐大的宇宙概念。

這是在人世穩定的秩序中,有天道不息的循回。

是在人間的方正之外,有四時的轉動。

是在人世的限制與範圍外,有無限的優悠和餘地。

漢朝美學,帶領我們從一個個美術品的細目入手,以規矩為參照座標,猶如將路上佈滿的荊棘指了出來,使行人清楚被何“物”所阻,進則走向大道。

陳文哲的積累已經足夠,所以更是能夠透過一面面漢鏡,看到漢代的哲學、美術、思想!

主要是漢代流傳下來的青銅鏡,每一面都不簡單。

像是前漢的騎馬人物圖彩畫鏡,直徑21.5cm,明重1237g。

鏡體圓碩,圓形鈕座,座底塗以赤朱。

兩種環帶,將鏡背彩繪分為三區。

內區以朱為底,上繪雲氣紋,間以四朵紅色團花,又以白色在紅花綠雲上勾勒點畫。

中區為綠地團花,畫面清新豔麗,色澤奪目。

八連弧紋之外為外區,亦以硃紅為底,分四組分別描繪了策馬、郊遊、落馬和樹下歡舞的故事性情景。

整個畫面,共繪人物17人、7馬、8樹,構圖疏密得體,刻畫細緻入微,色調明快樸素。

人馬形象充滿動感,神采飛揚。

在其中的落馬場面中,一人墜下,前後皆驚,表情躍然而出,更稱傳神之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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