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有些熱,云溪看到折虞頭上都是汗,又突然想起那日在梅園門口的猜測,嘴上便笑起來。

“折虞啊,既然你和一般男子不一樣,那咱倆是不是可以以姐妹相稱,不用避嫌啦?”云溪笑嘻嘻地說。

“你!”折虞有些惱,“得寸進尺!”

云溪掏出帕子,說道:“我是好心,想給你擦擦汗。”說著就上手準備要擦了。

折虞一把把她的手推開,徑直走了,云溪鍥而不捨地跟在後面。

冷夜遠遠就看見了他們,表情複雜地看著姬友,姬友也沒說話,拿著水袋咕咚咕咚灌了兩口水。

休整完畢,繼續前行。

云溪吃完午飯有些困,忽忽悠悠地打瞌睡,眼看著頭就要栽下去了,姬友一伸手托住了她的臉。但不知怎的,他想起云溪給折虞擦汗的情景,就又縮回手,另一隻手拽住了云溪的胳膊,不讓她倒下去。

來回一折騰,云溪醒了。

“殿下,我失儀了。”云溪邊說邊檢視自己有沒有流口水。

“要是困就躺下來睡吧。”

“不好不好。殿下,咱們走了好幾天了,到底是去哪兒?”云溪撩起簾子看車外的風景。

“去姑蔑附近吧。”姬友淡淡回道。

“去西境?那得再走一段時間呢。”云溪說完,看到騎馬的折虞回頭往這邊看,連忙對著他招手。

姬友的表情漸漸嚴肅,一言不發。

路過一條河流,大家停下來補充水源。

一位老人揹著陶罐正在一趟一趟地取水,姬友走到他面前問道:“老人家,家離得遠不遠?用水方便嗎?”

老人一邊往陶罐裡裝水,一邊呵呵笑道:“不遠,只是我在前面種了一些稻子,在給稻田澆水。”

“為什麼不種近一些呢?直接把河水引流進田裡,不是更方便嗎?”姬友向遠處望了望。

“怕下暴雨呀,河水猛漲呀,就全淹了,什麼都沒啦!當初開墾私田的時候我就選在上面啦。”老人家說完又背起陶罐走了。

姬友看了看西方,太陽快落山了。他吩咐冷夜去看看老人田地的情況,幫一幫他。

不一會兒,冷夜、折虞、幾名便衣軍士拿著各種裝水容器幫老人運起水來。云溪也想上去幫忙,姬友讓她陪著自己。

運完水,天漸漸黑了。

老人盛情邀請他們去家裡吃飯,姬友說帶了糧食,借個地方做一做就好。

老人的家在村邊,一行人正好在草房邊的空地上搭起帳篷。

云溪照例有自己單獨的帳篷,這是文種的條件,儘管冷夜對這件事很有意見,但姬友同意了,他只好又忍回去沒說什麼。

一路舟車勞頓,晚上睡得很香,直到半夜,被呼呼的風聲吵醒。

風好大,而且越來越大。外面漸漸噪雜起來。

云溪裹了裹胸穿起衣服走出去的時候,大家早已經都在加固帳篷了,折虞也在幫云溪加固。

又一陣狂風捲來,伴著一陣吱吱扭扭的聲音。

糟糕,老人的草房要倒了。姬友發現了,立刻上去扶住了一根木柱,冷夜也帶著人圍上來。

云溪也去幫忙,不一會兒在一旁喊道:“不行不行,我這邊要塌了!”

“你快走!“姬友喊道。

老人也在一旁喊:“別管了,別傷到人吶!”

又一波大風襲來,草屋徹底頂不住了,嘩啦一聲倒了半邊,正是云溪那半邊。軍士們一個個早就跳脫出來,就云溪腿腳不利索,沒有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