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友帶著人趕緊跑來,急切地搬著散碎的草頂和斷裂的木頭。

埋在下面的人露出來了,姬友一把扶起來,仔細一看不是云溪,竟是折虞。

云溪在折虞身下,她艱難地爬起來,看到折虞好像暈了,一臉的擔心。

“去里長家,他家的房子結實。”老人說完就帶著大家向里長家跑去。

一路上好多村民都在外面加固房子,軍士們一個個留下來幫忙。

到了里長家,里長看姬友穿著不俗,話沒有多說,立刻請他們進屋了。

折虞昏迷不醒,冷夜仔細檢查了他的傷勢,對姬友說:“應該是砸暈了。”

“確定沒事嗎?”云溪關切地問道。

“等一會兒看他會不會醒就知道了,並沒有什麼外傷。”冷夜回道。

“那我在這兒看著他。”云溪對著姬友說。

姬友看了看這個小房間,也很是狹小,就帶著冷夜坐在外面的堂裡。

“他們一個躺,一個坐,如今卻讓您待在外面了。”冷夜抱怨道。

姬友示意他不要繼續說下去,偏著頭,透過門縫,看著裡屋的情況。

折虞額頭冒出很多汗,云溪連忙拿出帕子給他輕輕地擦。他嘴裡含糊不清地叫著:“云溪、云溪、雲……”

不知第幾聲“云溪”出來,他猛然醒了。

一睜開眼,就半躺著起來急急地說:“你沒事吧,你受傷了嗎?”

云溪有點兒感動,說道:“你護了我,我一點事都沒有。”

折虞卻掉下眼淚來,紅著眼睛說:“對不起,對不起啊云溪。我不該把你扔在太湖,不該把你留在戰場。”

“不是你的錯,也都過去了。”云溪安慰他。

“沒有!沒有……那之後我日日夜夜都在內疚,都在責怪自己。後來聽說文大夫找到了你,我有多開心。想了一肚子的話,想等你回來跟你說。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和大王說那些話,就全都不對了,不對勁了。”折虞從傷心說到怨恨。

“對不起折虞,是我想的簡單了,我以為你們會原諒我,我們還是好朋友。”

“不會了,云溪再也不是從前的云溪。每次看到你我都在想,如果能把之前的話收回去就好了,能把‘他’還給我就好了。”折虞的眼淚一顆一顆從臉上滑過,他的痛苦沒有人能懂。在王宮裡,除了有養育之恩的大王,只有云溪讓他感到快樂。當初以為他死了,但心裡卻一直想念著他。如今她活著,自己的“云溪”卻死了。索性她以女子面目示人還好,可她偏偏繼續穿著男裝,頂著“云溪”從前的臉晃來晃去,難受至極。

“雖然外在的身份不一樣了,但是‘云溪’的心是一樣的,對摺虞和從前一樣。而且經歷過太湖那場戰爭,更珍惜折虞了。”云溪很誠懇地說。

折虞定定地看著云溪,想著‘心是一樣的’這句話。額頭上又一滴汗流下來,云溪趕緊拿著帕子擦拭。

看著云溪手上的帕子,折虞眼中閃過一絲溫柔,“這帕子不是?”

“沒錯,是你扔到池塘裡的那一方,也許對你不重要了,但是我還想留在身邊。”云溪輕輕撫摸了一下手帕。

折虞似乎被這個動作觸動了,輕輕把手帕從云溪手上拿過來。“給我吧,這是我曾經給云溪擦過眼淚的帕子。他那時跪在那裡,流了滿臉的淚,很滑稽。我又想笑,又心疼。很想讓他別跪了,可是又想讓他知道以後應該謹言慎行,別再闖禍。”折虞沉浸在回憶裡,嘴角微微笑著。

抬眼看向云溪,云溪也笑著,眼睛裡泛著淚光。

一時刻,折虞有些恍惚,他緩緩伸出手,想去擦掉她眼角的淚珠。

“折虞侍衛怎麼樣了?”姬友推門而入。

折虞、云溪被嚇了一跳,都看向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姬友繼續說:“風小了,睡一會兒吧,天亮要幫村民們去修補他們的房子。”

兩人對著姬友稱諾,冷夜也走進來,四個人找好位置休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