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相悲憤萬分,他沒有說話,他的心很亂,有對流亡地未知的恐懼,也有對乾元子等人不告訴自己所有的激憤。

還有對摩無涯遮掩的沖天之怒,此時,他的面色變的蒼白無比。

他必須將這一切梳理清楚,才能考慮自己是不是要參與乾元子等人所說的參悟破解之圖。

乾元子見陸相的神色反覆變幻,而且一直沒有再詢問,他也沒有追問,而是靜靜地等待著。

思索著進入暗幽之地的一切,陸相很想弄清楚那所謂的傳承之地似乎存在,而當自己完成魔族的傳承試驗之後自己是否真的可以離開,他開始疑惑起來。

或許魔族之中根本沒有什麼傳承之地,而處心積慮將自己誘導到暗幽之地的最終目的,或許便是這一次神界流亡地之行,自己也許一直都是摩無涯手中的棋子。

他對於摩無涯的認知很少,除了他向自己講述的一切,自己對他可以說一無所知,便是和他一同前往的幾人他也知之不多。

或許對於摩天他認識較深一些,但是那也只是界境戰場之上的欣賞,是一種對實力的認可,是一種敵對關係上的惺惺相惜。

陸相開始恐懼,他發現自己對於一切的認識似乎都隔上了一層迷霧,只是清晰程度略有不同,但是卻沒有完完全全看清任何一件事。

他想到在和摩羚前往藏卷峰中遇到的裘先生,他也並非暗幽之地的人,他對自己一直欲語還休的模樣,並且在自己離開藏卷峰時,反覆叮囑自己千萬要回去找他說話。

當時自己不以為意,以為他只是因遇到故人而升起一絲故地之情,現在想來似乎沒有自己想的那般簡單。

進入這流亡之地後,似乎也處處充滿詭異,數萬年前的老怪物既然說自己是參悟破界圖的關鍵,自己一個小小道師之境的人能夠有什麼幫助,自己的悟性會比他們已經突破到道聖之境的人還高?

陸相思索一番之後還是發現自己難以理清這一切,抬起頭,他才想起自己還在和乾元子談話。

他打算豁出去詢問一番,如果沒有滿意的答覆,那即使是身死道消、灰飛煙滅自己也不會陪同他們一起去參悟那所謂的破界圖。

“前輩,我想問詢一下,我們返回外界的方法你們是否知曉呢?”陸相斟酌一下之後,還是將自己最為關心的問題問了出來。

“小友,想是非常迷惑,為什麼破界之圖參悟之後,找到破界的方法而你們還要回到原來的世界,而不是通往神界!”乾元子自認為陸相是因為到不了神界而悶悶不樂。

“晚輩此生是否能夠進入神界都是兩說,當下晚輩最想知道不是如何進入神界,而是如何回到我們進入此間之前的世界?

因為晚輩心中有太多的不明之處,希望前輩能夠解惑!”陸相平靜了一些澎湃的心緒說道。

“小友們要回到進入前的世界,說不上簡單,但是也並不難,小友們既然都來自於暗幽之地,長輩們應該是將離開的方法告訴了你們才對。”

說到這兒,乾元子恍然大悟一般道:“那日,你不是提到過摩無涯嗎?

你說的這個人應該是你們的長輩,他對於回到你們的世界最為清楚,因為他便是從這兒出去的。所以我等一直認為你們回返方法他已經在你們進入之前告訴了你們呢。”

陸相終於確認自己被摩無涯所騙,只是不知道摩天、摩羚幾人是否知道外出之路,但是看摩羚等人的神色似乎也真的不知道外出之法,難道摩無涯便連自己族中的天才弟子都欺騙?他不禁疑問起來。

他已經想著一定要向幾人求證一番,如果自己對於一切都矇在鼓裡,那自己還怎麼和他們合作。

“前輩,如此說來,你們是認識摩無涯前輩的了?”陸相再次詢問起來,他只要搞清楚摩無涯進入此間之後,是如何認識乾元子等人便知道摩無涯為什麼要騙自己。

“那應該是數千年前的事了,當時也是數名外界修者進入此間,只是他們當時的修為應該比小友你們當下要強上一些,當時黑魔宗那小子也才初初接掌黑魔宗,修為不高,這是他接掌黑魔宗以來,第一次有外界修者前來。

因為我們和他的祖上有舊,所以他便來請教我等如何對待這些外來者,是讓他們安然離去還是要求這些人做些什麼。

在這裡受困數萬年而毫無出路,已經讓我們這些老傢伙有些理智喪失,尤其是鬼千秋道友更是情緒激動,當時便提出來,讓那人進入血女大陣看是否能夠觸發陣法。

我等在這裡時日太久,做事難免有些妄為,所以均沒人反對他的提議,因為血女這陣法頗為高深,她自己也沒完全掌握。

所以那些人被接二連三地誘入大陣之中,就在只有一個人的時候,黑魔宗那小子卻說,他將剩下的人帶回宗內,讓他吃足苦頭,然後讓他回去遣人進入此間來,想來總會有人能夠自主觸發大陣,從而參悟破界之圖。

我等自然對此沒什麼異議,而這個留下的人便是摩無涯。”

聽了乾元子的解說,陸相終於有些明白了,但他疑惑地問道:“前輩,血女前輩的大陣自主觸發和人為引入有區別嗎?”

“關鍵就在這裡了,自主者觸發而進入,此陣便是檢測之陣,引入其間基本便是困陣,根本不可能走出來。

當時血女對於這陣法理解沒有如今透徹,還在僥倖認為,引入之人或許也能夠檢測悟性。

所以這些年來,死於大陣的人不知凡幾,不僅是外來者,本地原住民被培養為修者之後,進入大陣而死的人也不計其數。

我等也是在你們進入之前這數百年間才瞭解到這流亡之地戾氣的害處而逐漸能夠自控,也因此而和黑魔宗之人決裂!

想想數萬年的所作所為,我等殺孽實在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