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辭將虎符雙手呈給辭帝,“皇叔叔,阿辭是來上交虎符的。”

辭帝掃向虎符時,眼底平靜無波,就像看到一塊尋常的破銅爛鐵似的,“紀家軍在紀家人手上,才能戰無不勝,攻無不克。虎符既在你手上,便好生收著。”

“皇叔叔,阿辭無領軍打仗之才。這虎符在阿辭手上,便是暴殄天物。皇叔叔,請您收回虎符,將夜梧郡作為封地,賞賜給我。”

“胡鬧!”辭帝氣得面紅耳赤,“夜梧郡雖有三千戶,卻多是老弱婦孺,已有五年交不上賦稅。你要夜梧郡,還得自己往裡頭砸錢。”

紀辭索性坦白一切,“皇叔叔,我打算,跟陶融去夜梧郡,造福一方百姓。”

“荒唐!夜梧郡是什麼地方,窮山惡水,到處是瘴氣、毒蟲。你這弱不禁風的,哪裡受得住?”

陶融過去,那是歷練;紀辭過去,就是送死。

紀辭屈膝跪下,很是倔強,“我從來不怕吃苦。”

“辭丫頭,只要你不去夜梧郡。等你孝期一過,滿城的皇親貴胄,任你挑選。就算你強搶民男,朕也不罰你。”

大辭、西陶看似安定和睦,實則暗潮洶湧,隨時都可能打起來。

紀辭是紀家軍的主心骨,無論如何,都不能出任何意外。

“皇叔叔,我只要陶融。”

紀辭這個情種,一門心思兒女情長。

當初,他怎麼會認為,紀辭手握兵權,必生不軌之心呢?

辭帝只覺得頭疼,胸悶氣短,“罷了罷了,起來吧。你去一趟軍營,若紀家軍同意你上交虎符,你便將虎符給太子。”

“那夜梧郡呢?”

“你就這麼想去夜梧郡?”

紀辭笑了笑,化用了蘇東坡的一句詞,“試問夜梧應不好,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

話已至此,辭帝也只得作罷,“你啟程離京前,小喜子會將夜梧郡郡令送去郡主府。”

“多謝皇叔叔。”

紀辭看了看,當前軍心只有50,移交兵權,想必不難。

出宮之後,直奔京郊大營而去。

這還是她第一次來到軍營,心裡,莫名有些小激動。

軍營佈防森嚴,守衛兵雖一眼認出紀辭,卻還是交戟阻攔,“軍營重地,任何人不得擅闖!”

紀辭出示虎符後,他們立即畢恭畢敬地行禮,“小的參見紀將軍!”

她區區一個草包,被尊稱為將軍,實在是汗顏,“你們叫我郡主就好。”

“是,郡主!”

“郡主是不是過來巡兵的?”

紀辭猶疑片刻後,點了點頭,“嗯。”

“好嘞!我們這就帶郡主過去。”

士兵都在認真操練,響亮的號角,震徹霄漢,讓人熱血沸騰。

肅殺又帶著威壓的聲音,滿是抱怨,“可算是捨得來軍營了,不過,過來怎麼不和我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