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京城黨派之爭愈演愈烈。時局混亂之時,離開京城,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蘭揚頓了頓,眸子不禁染上一層憂色,“只不過,被貶他鄉,以後要見到郡主,怕是難了。”

陶融眸光暗了暗,唇齒間彌散著一股苦澀。羞愧不已,根本不敢看向紀辭。

雲時和輕輕的拍打著陶融的肩膀,“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你和蘭揚在夜梧郡,我在蒼陽郡,正好就在隔壁。讓郡主一起搬過去,不也照樣沒有分開。”

陶融毫不猶豫的搖頭,“不!夜梧郡乃蠻荒之地,窮山惡水,不能讓小小過去吃苦。”

岑經聞言,再次望向陶融時,眼底似乎多了幾分欽佩和欣慰,“確實,俞州地廣人稀,蒼陽郡、夜梧郡更是窮鄉僻壤之地。阿辭金枝玉葉,自然不能吃這種苦頭。你們就放心的當地方父母官,我會在京城盡心照顧阿辭。”

紀辭滿面笑容,眼波流轉,就像粼粼的波光,明亮閃光,“對的,皇上讓你們前往蠻荒之地,是對你們委以重任。假以時日,你們定能幹出一番大事業。”

紀辭留在京城,陶融本該放心才是,不知為何,心裡卻覺得有些失落。

陶融那些細微的神態,紀辭都看在眼裡,卻一句話都沒說,只是微微的淺笑。

此時,已經是四月中旬,從京城到夜梧郡,至少要七日的路程。

也就是說,陶融滯留京城的日子,只有三日。

蕭問渠一邊給陶融收拾行李,一邊忍不住地抱怨,“眼看著,王爺就要離開京城。以後,山高水遠的,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見。郡主倒好,成日不見人影,把王爺忘得乾乾淨淨的。”

陶融一張一張的看著照片上的紀辭,“小小事情多,忙些,也在所難免。”

瞧,他家的傻王爺,真能給紀辭找藉口。

“王爺,你可別嫌我多嘴。再過五個月,郡主的孝期就到了。郡主的那些男寵們,個個長得俊俏,等王爺被調回京城,他們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陶融目光閃了閃,瞬間,又恢復了一貫的堅定,“我相信小小!”

“就算王爺相信郡主,可那些男寵們,能相信嗎?我看,還是將郡主帶去夜梧郡,免得橫生變故。”

陶融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那邊,太苦了。我,真的捨不得。”

無論如何,他都要讓紀辭留在京城。

他會竭力化腐朽為神奇,等那邊逐漸富庶安穩,他再接紀辭過去。

紀辭緊握著虎符,毅然決然地踏入平章殿。

辭帝正在批閱奏摺,瞥見紀辭的身影,一反往常,宛如長輩一般,對她笑地慈眉善目,“快給辭丫頭賜座。”

“謝皇上。”

辭帝笑得無比親切和藹,“朕記得,辭丫頭小時候,都是喚朕皇叔叔的。以後,還是如此喚朕罷。”

辭帝對她的態度,轉變如此之快,她反而覺得不自在了,“皇上……”

辭帝板起了臉,“叫皇叔叔!”

紀辭有些僵硬,“皇叔叔?”

辭帝,最近不是吃錯藥了吧?

太奇怪了。

辭帝朗聲大笑,笑得連連咳嗽。

紀辭立即給他端了一杯茶,“皇上……皇叔叔,您沒事吧?”

“朕無礙。辭丫頭今日入宮,所為何事啊?”沒等紀辭開口,辭帝又笑道:“是不是為了陶融求情?”

“陶融貶謫一事,木已成舟,豈能讓皇叔叔朝令夕改,收回成命。”

“哦?那是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