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您消消氣,何必跟個黃毛丫頭計較。”說話的是劉大爺,也就是劉章氏的夫君,蜀錦郡王嫡出的長子。

只不過,蜀錦郡王對這個過於忠厚的嫡出長子並不怎麼喜歡,事實上郡王妃所生的兩個嫡子,都瞧著不怎麼順眼。最多也就是孫家姐兒那親孃,此刻被軟禁在府裡的么女,還算歡喜。

可再歡喜,也因為新帝沈文忠整頓吏制,拿官鹽開刀,將都轉鹽運使司的女婿下了詔獄,而有所改變態度。

這麼多年,蜀錦郡王可沒少收自家毛腳女婿的銀子。而這些孝敬銀子,又大多已被蜀錦郡王奢侈享用花光了。

蜀錦郡王比起此前被一鍋端的陳王,沒那麼大的野心。甚至覺著偏安一隅,有生之年就川蜀這片富裕天府當個土皇帝,享盡榮華富貴就好。至於子孫後代如何,反正他最喜歡的兒子,都讓他那個老妻給暗搓搓恁死了。

老妻所生的那兩個沒什麼才幹的嫡子,還想沾他的光,繼承他的爵位跟財產,美得!

“那按著你的意思,就這麼算了?”蜀錦郡王半眯著眼,看向自家嫡出的長子劉大爺。

在一旁的劉章氏見此,趕忙伸手悄悄拽拉了一把自家夫君。劉大爺無奈,只能低著頭搬出仙逝的郡王妃,輕聲道:“還是母親的身後事要緊!”

“父王,大哥所言甚是!”這一回劉二爺難得站在自家大哥這邊。

“哼!”蜀錦郡王冷哼了兩聲,沒再多說什麼。兄弟倆彼此對視了兩眼,隨後更是個遭了瘟的老母雞似的,按部就班地守在靈堂上跪謝前來祭奠的賓客。

即便蜀錦郡王府這邊沒有刻意宣傳,顧琬這個長樂郡主以及身為錦州知府的程仕遠,雙雙沒來蜀錦郡王府祭奠郡王府這事兒,還是被有心人察覺到了。

不過片刻功夫便流言四起。

等到流言穿到程府這邊,顧琬跟程仕遠小兩口,正陪著自家崽崽一道吃長壽麵。當然,還有那隻大團子,也在一旁分享了一大碗,噗嗤噗嗤吃的開懷。

開始時,小拾頭還能用木製小叉子,一臉嚴肅的努力叉麵條。幾次失敗後,便將小木叉丟棄在一旁,直接上手抓。虧得麵條並不燙,要不小胖爪子非燙壞了不可。

饒是如此,大半的麵條也隨著湯汁漏在了外面。

為了鍛鍊自家崽崽的動手能力,顧琬並沒有阻止,而是饒有興趣地在一旁看戲,甚至偶爾還甜歌亂。這十月懷胎一朝分娩,好不容易生出來的崽崽,這種時候不玩,難不成還要等以後長大了?

唯一比較遺憾的,還是手裡沒手機,要不一準抓拍下來。

在一旁的程仕遠靈光一閃,示意紫葉去準備文房四寶,不過寥寥數筆便將自家崽崽的“醜事”躍然在宣紙之上。來了興致的程仕遠甚至在此後很長一段時間裡,只要有時間,都會在書房潑墨塗鴉一兩個時辰。

程仕遠只是想將自家小崽崽可愛的成長記錄下來,僅供自家小媳婦閒暇時翻閱,也不曾想千年後出土的這本儲存尚好的畫冊,會讓世人對那位流芳百世的翩翩玉公子茂拾郎,有了全新的認識。

原來,他們心目中幾近完美的玉公子,兒時竟也這般蠢萌蠢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