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珍珠奶茶

蕭渭卻頓了一下，朝翠翹道：“你願意去幫盈姑娘嗎？姑娘家在外頭拋頭露面的你也肯？”蕭渭的問題把翠翹問懵了，蕭渭竟然會向她徵求意見?還用這麼溫柔的語氣，翠翹一時覺得蕭渭是不是吃壞了腦子，連帶著人都變了。

意識到自己沉默太久，蕭盈也盯著自己，翠翹忙道：“奴婢願意去存正堂，雖然奴婢的手藝比不上酒樓的大師傅，但盈姑娘既然不嫌棄，奴婢自當義不容辭。”

蕭盈滿意地笑了：“不愧是嫂子的丫頭，說話就是好聽。”

馮芷芷也笑了，眼神卻在蕭渭與翠翹身上流連。

沉默許久的姜姒開口道：“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是很好的，翠翹，你是個有福氣的。”翠翹從她的眼中彷彿又看見了那種深入骨髓的絕望，只一閃便過去了。

點心也吃了，茶也喝了，蕭渭被燕柯叫走說有要事處理，蕭盈交代翠翹明日來和她一起開發新的甜品便趕回了存正堂。姜姒因有孕在身也歇息了。

見眾人都散了，馮芷芷便叫翠翹陪她在府裡走一走散散心。

二人前後走在迴廊裡，馮芷芷沉默半晌忽然開口道：“翠翹，你覺得侯爺為人怎麼樣？”

翠翹想到蕭渭近日來對她的特別之處，難道馮芷芷也發現了？想到這翠翹覺得不能再拖下去要儘快跟蕭盈去存正堂，於是便道：“我也看不出侯爺是怎樣的人，只是今日之事讓我覺得侯爺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

馮芷芷笑得很溫柔：“他當然不是冷情之人。”

翠翹又道：“那侯爺總有一天一定會發現小姐的真心。”馮芷芷回過身來，臉頰帶著紅暈道：“什麼真心不真心的，只要他待我用些心我就滿足了。”

翠翹看著臉紅的馮芷芷也笑了：“一定會的。”接著又道：“存正堂的事多謝你。”

馮芷芷停了下來倚著欄杆道：“你說過的我們之間無需言謝，再說你能去存正堂也有想幫我的原因，所以不必道謝。”

二人相視一笑，翠翹只覺幸運，她在這裡雖只是個丫鬟，馮芷芷卻實在是個通情達理的人，若哪日真的脫離侯府了，翠翹想想竟覺得有些捨不得。

次日。

心蓮和海棠坐在板凳上邊擇菜邊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翠翹剛從總廚房領東西回來，見心蓮聊得眉飛色舞便悄悄繞過去從後面拍了她一下，心蓮一下子躥了起來：“哎呀，你知道人嚇人要嚇死人的呀！”

翠翹笑了起來：“說什麼呢這麼入神，我過來你都沒發現。”

心蓮拍了拍心口又左右張望了一番，示意翠翹蹲下後小聲道：“我終於知道為什麼侯爺如此鍾愛姜姨娘了……”見翠翹的眼神充滿好奇心蓮又道：“今兒我去大廚房領食材，聽見以前伺候過先夫人的李嬤嬤說姜姨娘長得可像先夫人了……”

翠翹明白過來，怪不得姜姒那日說的話如此奇怪，恐怕她早已知道了，所以才會那麼傷心吧，翠翹在心裡嘆了一聲。心蓮卻戳了戳翠翹道：“你怎麼沒反應啊，這訊息都傳遍了，大家都在說這事兒。”

翠翹無奈地笑了笑：“姜姨娘也是個可憐人。”提到姜姒倒讓翠翹想起了昨日之事，趙玉貞不知道在蕭渭面前說了什麼惹得蕭渭責問馮芷芷，眼下看來姜姒沒有害人之心無需特別提防，倒是那個趙玉貞不可小覷，一番話就攪得落雲軒上下難安。

想著那日趙玉貞看蕭啟的眼神，翠翹道：“姜姨娘是梨園出身，沈姨娘是郡主，怎麼從未聽你們說過趙姨娘的家世？”

心蓮聽到趙姨娘臉拉了下來：“每次惹是生非的都是她！她就是看不慣小公子親近小姐，哼，想撫養小公子也輪不到她呀！”

海棠倒是小聲道：“我小弟在趙家當過差所以知道不少他家的事兒，趙家老爺子原是業城有名的米商，家底豐厚，當年也是十分風光，哪料他家少爺是個賭慣了的，趁他爹養病差點把家底輸光，趙老爺子活活被氣死之後趙家就不行了，現在就餘個空殼子……”

翠翹心裡明瞭，難怪趙玉貞急著撫養蕭啟，孃家是靠不住了，侯府倒是棵大樹，若把蕭渭的嫡子養在身邊往後的日子就不必愁了，可惜她千算萬算也沒算到先夫人剛走馮芷芷就入府了。

心蓮冷笑道：“家底子都空了，怪不得非要撫養公子，把侯爺的長子攥在手裡下半輩子的榮華富貴算是保全了！”

“我倒是希望小姐能撫養小公子……”翠翹低聲道。

心蓮仰著臉道：“那當然啦，小姐是侯府主母理當撫養公子……”話還未說完就被登門的蕭盈打斷了：“說什麼呢這麼熱鬧。”

三人忙站起揖禮道：“盈姑娘。”

蕭盈笑道：“不必多禮，我就是過來看看。”又朝翠翹道：“明日就要過去了，對新甜品你可有什麼好的主意嗎？”

翠翹昨晚就盤算好了，想在現代的時候她家是賣奶茶的，因為用料實在口味也好每天都供不應求。如今在晏國聽心蓮說只有漠南那片有喝鹹奶茶的習慣，若把奶茶放到存正堂賣定會吸引客流。

“盈姑娘，如今天氣逐漸炎熱，市面上賣的多是綠豆湯、酸梅飲和各類果汁，我琢磨了一種‘茶’口味還好，應該是銷得出去的。”翠翹自通道。

蕭盈好奇了起來：“茶？外面茶樓可不少，你這茶可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翠翹笑了笑：“這茶是由茶湯和牛乳製成，說得太好有自吹自擂之嫌，不如我去做一碗先給你嚐嚐。”

蕭盈坐下笑道：“那你快去吧，我就在這等著喝你的茶了。”

翠翹應下便回了小廚房，拿出今日領的木薯粉放入木盆中，以煮沸的紅糖水衝開攪勻，再揉搓成一個個小丸子，另起鍋煮水待水開將小丸子投入，煮好後撈出放入冷水中備用。

準備好珍珠圓子後，翠翹又將茶葉與砂糖放入鍋中炒制金黃再加入泡好的茶湯與牛乳，再以極細的紗布過濾盛入碼了冰塊的白瓷碗中，最後舀一勺珍珠圓子碼在上頭便大功告成了。

那頭蕭盈正等著吃茶，蕭渭卻領著一位略有幾分年紀錦衣玉帶的男子到了落雲軒門前，男子站在匾額下駐足不前，抬頭望著“落雲軒”三個大字，眼裡蘊含著數不盡的溫柔之意，臉上重新煥發出年輕的光彩，連眼角的魚尾紋都好似被這光彩撫平了，蕭渭一晃神彷彿又看見了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