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御瞥了一眼地圖:“我們現在只有十二萬人,而敵軍卻三十多萬……”

公孫雄道:“若和談能退兵,不失為良策。憑卑職對三門閥的瞭解,胡人不殺過黃河,他們是不會全力出兵的。”

蘇御皺眉,將御史血書遞給公孫雄。

公孫雄看了看,沒吭聲。

蘇御道:“把兵集中到一處,擺出與契丹人決戰的架勢來。這份血書,我讓契丹使者帶回去給耶律崇光看看。”

公孫雄將血書放下:“這幫文人,就知道瞎嚷嚷,看似一腔熱血,實則虛張聲勢。若敵軍殺到洛陽,最先逃跑的就是他們。”

“也不盡然。”蘇御笑了笑:“我並沒放棄和談,只是不能在氣勢上輸掉。大好形勢下,耶律崇光突然撤兵,其中必有妖。這也是我要擺出決戰架勢的底氣。”

……

契丹使者舒慶剛離開一天,又跑了回來。二次談判,契丹人做出一些讓步。

但他們的條件依然是苛刻的,他們要求按照現在實際控制區域劃分邊境,也就是說,灤州以東都是他們的,這其中自然包括榆關(山海關)。

“秦王殿下,吾皇發兵,死了十幾萬人,只要一城一關,不過分吧?”契丹使者舒慶一臉的捲毛鬍子,手捻鬍鬚,拉長一根,一鬆手,鬍子彈了回去。

“我認為很過分。”秦王鄭重道:“你們把兵撤回榆關外,其它條款都可以談。如果不撤軍,那就甭談了。”

舒慶一改往日謙遜,猛地瞪眼道:“秦王殿下,不要太過分!”

秦王回瞪使者:“你們跑我家裡搶東西,你說我過分?”

舒慶憤然站起,撕毀和談文書,重重摔到地上:“那就打!你們要是能拿下灤州,我們給你們錢!”

“放肆!”

“大膽!”

“把這人拿下!”

舒慶公然咆哮,惹惱梁軍眾將,其中韓堅最為亢奮,拔刀欲斬使者。

……

又談崩了,可秦王沒有為難使者。而先前撕毀的文書也被使者帶去公館,再謄抄一份。是否有什麼改動,不得而知。

此時蘇御正坐在王殿裡,與五歲的男賈王玩耍。攝政王完顏袞、王太后葉赫真秀陪在一旁。

眾將回到各自軍營,唯有公孫雄、趙晃等衛國軍五大將留在王殿,此時王殿正中還站著一人,正是韓堅。

韓堅戰場違令,是死罪,但誅邪克考慮他是秦王的人,所以並沒殺他,只是沒收兵符,剝奪他的指揮權。

韓堅先前忙碌,而且有心理障礙,一直沒提此事。今天他終於鼓足勇氣,來找秦王告罪。他發現自己不來找秦王,秦王是不會把兵符給他了。那誅邪克對他的懲罰,就算是坐實。

“我們在試探他們的底線,他們也在試探我們。那使者公然咆哮,就是他的試探手段。我不殺他,他就知道我們有談判的誠意。那麼這場和談就還能繼續下去。”

秦王不談韓堅的事,繼續聊和談,韓堅就一直站在那裡。

完顏袞道:“依我看,他們的底線是鐵器買賣。”

蘇御無奈點頭。

如果連這也不答應,契丹人一點好處也撈不到,他們是不會撤兵的。

蘇御很好奇,契丹人會如何與梁朝做買賣?他們除了生產牛馬羊人參之類的東西,也沒有什麼能賣到梁朝來的。而梁朝的陶瓷、茶葉、絲織品卻是暢銷貨。一旦通商,他們一定是吃虧的。

看來,下一步談判的重點是在經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