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吧,錦衣衛沒有盔甲,我弄一身盔甲算什麼?看起來怪怪的。”

“不成,你必須穿,否則你就別出家門。”

有一種冷叫“媽媽覺得你冷”,有一種危險叫“媳婦覺得你危險”。蘇御穿著一套厚重盔甲,騎著大白馬去上班。張密觀之一驚,走近了才認清是蘇御。

“勁鋒老弟有如此充足之準備,看來決心很大嘛。”張密站在馬前,揹著手上下打量著。

蘇御胯下大白馬雖然老了些,可這老馬精神抖擻。蘇御嫌下馬費事,騎著馬敲了敲頭盔:“沒辦法的事,郡主非要我穿。可我並不喜歡穿,很重。而我又不會馬上功夫,反而覺得累贅。”

“不不不,勁鋒你錯了。”張密一本正經地道:“你這套鎖子甲外加板甲,一般武器是很難傷到你了。不受傷,就是立於不敗之地,我覺得郡主考慮十分周到。”

“是啊,真周到啊。真讓人羨慕啊。”張密身邊最後捧臭腳的小隊長郭蛟豎起大拇指說。

烏源不甘落後,一瞪眼道:“那還說什麼了,咱蘇御史是什麼人物,是普通人可比的嗎?”

梅紅衫帶著女隊站在一旁,聽他們捧臭腳,愣是沒插上話。

蘇御指道:“今日女隊跟我走。”

話音未落,聽門口傳來雜沓馬蹄聲。扭頭一看,是西門家十九小姐騎著一匹紅馬奔入。也不知她是怎麼想的,給自己準備一套無肩盔的甲。看起來更像弄了一件鐵馬甲穿在身上,肩頭披著大紅斗篷,扯風而來。

手裡舉著一柄短劍,身後跟著十匹馬,馬上都是身穿飛魚服的立德坊錦衣衛。她帶領這十個人過來,倒是與錦衣衛沒有違和感。大家服裝基本一致。

她來到蘇御面前,嗤笑出聲:“蘇勁鋒,姐姐我倒是見過膽兒小的,卻沒見過膽子像你這麼小的。我一個女孩子都不戴全甲,你卻全副武裝的。你不嫌羞麼?”

蘇御冷眼看著她:“西門婉婷,我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

“什麼故事?”

“從前有一隻狐狸,它在道觀附近生活。經常偷觀裡燈油吃,結果受仙氣薰染竟通了人性。後來被一位老仙人點化,它就能說人話了。它有一個願望,想學會幻化之術當個人。老仙人也滿足了它的願望,但告誡它說,當人要懂得禮貌。如果沒有禮貌呢,你就會現原形,長出一條尾巴。”

“然後呢?”

“你回頭看看你自己,是不是多了條尾巴?”

從早晨出發,到晚上去道光坊金吾衛總衙作報告,瞎忙活一天。

一萬多人的行動,倒是不能還說一無所獲。因為逮住了幾個通緝犯,還逮住幾個倒賣人口的人販子,還有幾個無戶籍的流民。可打眼一看他們就不是那夥衝進十二公子府行兇的人。

蘇御一點也不擔心錦衣衛找不到東西,有瘋狗張帶隊,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出些違禁品和不法分子來。這次錦衣衛的表現可圈可點,而那些人販子就是張密的傑作。在會上,還得到了趙大將軍的口頭表揚。

這一天忙碌下來,真的挺累。關鍵是這套盔甲太重。一天不卸甲,頭上頂著重盔,感覺頸椎病都要犯了。

而這一天,還要與西門婉婷鬥嘴。那死妮子也是奇怪,明明鬥不過,她還總犯賤。一忽兒氣得臉紅脖子粗的,可她也不走。蘇御到哪她就到哪。她不離開,蘇御就不能閒著。累成這樣,與她的存在有很大關係。

已經是掌燈時分,臨別時她還不老實,非要說句便宜話再走,結果倆人又拌了幾句嘴。

“蘇勁鋒,你少得意。你等著吧,不出半年,讓你們唐家倒大黴!”

“是嗎?怎個倒黴法,你倒是說來聽聽。”

“我憑什麼告訴你?”

“呵,不說拉倒,就好像你真能知道什麼內幕似的。”蘇御抖了抖袖子:“哎呀,真是沒有禮貌,難怪二十多歲都嫁不出去。”

“你!你等著吧,有你哭的時候!讓你們唐家在洛陽一個商會也沒有!讓你媳婦去我家要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