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喪心病狂,不知死活之人,若繼續奉其為主,豈不是自尋死路?

就陸績的而言,其實他心中更認可的江東之主自然還是許都的天子,畢竟他陸家為劉家付出的這麼多,若是獻帝振興漢室,自然大有回報。

可曹操的大軍潁川的邊境屯兵了都快大半年了,連汝南都還寸步未進,陸績欲擇不得機會,就很無奈了。

而王政在打敗孫策之後,卻先自一步再入壽春,讓陸績別無選擇下,只得將目光放在了這位曾經的黃巾賊寇身上。

其實上一次王政下揚州時,陸績也在城中,不過那時的他受到父親的影響,卻對王政毫無半點好感,視其為寇,恨不食其肉,寢其皮,甚至還曾向袁術進言,勸其正可趁機誅殺,為大漢出一逆賊。

不過此一時也,彼一時也,如今對袁術大失所望之下,曹操又久候不至,陸績一番瞭解下,對王政的印象登時大變。

短短兩三年內,便先後擊敗劉備、孔融,袁譚以及曹操數位當世豪傑,如今平定徐州,掩有六郡,年未弱冠,名聲鵲起,更是知兵善戰,能施仁政....

如此英雄人物,這不就是上天賜予我江東百姓的一位明主麼?

且他今日黃昏方才與王熊見面,王政月上梢頭就來拜訪,若不心誠,若不為禮賢下士,何至於此?

自王政來到,其實他就一直在暗中觀察,在對談的過程中,他發現王政的確英明神武,一如風評...

這段時間王熊等人包括王政自家都沒白忙活,他在江東的聲譽正達到了一個有史以來的巔峰狀態,無論達官貴人,乃至販夫走卒,都對其交口稱讚。

故此,陸績終於下了決心,以言挑之,欲試王政之志,卻不料王政避而不答,不由大失所望。

一旁的王熊打圓場道:“在下聽沈家公子說,陸都尉文武雙全,不僅通曉詩書,更擅長於禮經、易經,書法亦是冠絕江東,不知能否一睹,開開眼界?”

“江東才子何其多也,冠絕之譽愧不敢當。”

陸績謙虛地笑了笑,正要說話,堂外突然傳來一陣清朗的笑聲,隨後一個年約二十的青年,頭戴儒巾,身著闊服,拔足而入,另有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緊隨其後。

這人進了堂內,一雙眼往王政身上轉了轉,雖見生人,不以為意,只是輕輕點了點頭,算是禮貌致意,隨後便對陸績笑道:“公紀,天色不早,吾便就此告辭了。”

此人相貌一般,甚至還遠不如王政,其已幾近醜陋了,但其嗓音卻與相貌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很是好聽,短短的一句話,吐字清晰,抑揚頓挫,高音時明亮,中音時圓潤,低音時敦厚,仿如鸞吟鳳唱一般,洋洋盈耳,令人精神為之一振。

該死,險些又他奶奶地以貌取人,錯過一個賢才了!

王政立刻便抬眼望去,這兩人他方才在花園便看到了,不過因為相貌普通便不以為意,如今卻是大為懊悔。

出眾之人必有出奇之處,這人嗓音簡直比後世什麼歌神歌王都更有磁性,怎可能是一般人物?

那人還沒說完,身後的少年便笑道:“嘿,世叔這是辯論不過,便欲溜之大吉了?”又轉向陸績嚷道:“從父,不可放他這般輕易走人,須得親口向吾認輸方可。”

陸績還未答話,一旁的王政眼珠一轉,卻搶先開口道:“這位是公紀兄的侄兒?果然人才俊逸,氣度非凡。”

其實那少年雖比一旁的青年長的好些,也不算什麼英俊少年,相貌最多當的起端正罷了。

“不錯。”陸績聞言看了眼那少年,苦笑了聲道:“有這麼一個大侄子在,績如今已是華髮早生了。”

又對那少年吩咐道:“座上貴客,這一位是徐州王政州牧,這一位是州牧帳下大將校尉王熊,陸議,休得無禮,還不行禮拜見?”

“竟是厲陽侯王禦寇當面?”

那少年聞言一驚,望向王政立刻神情一正,當即撩起前襟,跪拜在地道:“陸議見過王州牧,王校尉,尊前失禮,還請汪涵。”

王政方才接話本是藉故,此時哪裡有心思在意這個小屁孩,只是應付著回了一禮,旋即便望向了一旁青年,狀似隨意地溫言問道:“不知這位先生上名下諱?”

陸績剛要回答,那青年已是灑然一笑,深深地看了王政一眼,旋即傲然道:“荊州龐統,見過王州牧。”

話音剛落,眾人便聽見一聲驚呼,王政已猛地站了起來。

此時的他凝視著青年,雙眼盡是閃動著懾人神采,心中紛雜念頭不斷迴盪。

我靠,發了發了...

人品爆發大了...

刷個揚州地圖,竟然刷出來了鳳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