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激怒(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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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波青竹,暖風麗日,書房裡劉備與徐庶一立一坐,拉出或長或短的影子,時時搖動。
兩人安靜了一會兒,劉備轉過身,扶住窗欞,說道:「榮華富貴,人皆向之,不過若真是貪圖享受,自以為膏腴玉食,理所當然,卻是大大不該。」
「越是身居高位,越當時刻謹記,此般種種,皆乃百姓奉養,自當誠惶誠恐,以此權柄為世人以謀福祉,如此方得日久。」
說到這裡,劉備頓了頓,自嘲地笑了笑,轉目徐庶道:「不瞞元直,備雖有此心,然則每思及自家德薄能鮮,恐難澤眾,因此常會感到彷徨不安。」
聽到這話,徐庶神情突然一肅,旋即端正容貌,起身拜倒。
劉備忙將他扶起,訝然問道:「元直為何突然行此大禮?」
「能時刻以天下為念,百姓為重,這才是真正的雄心壯志,主公心存雄圖,有此壯志,臣正當以大禮相拜!」
徐庶正容道:「而主公能成大業,也是蒼生之幸,萬民之福,不過如果只有壯志,而沒有踏實肯幹的態度,那壯志也只能變成不切實際的好高騖遠,空自落人笑柄。」
「如今逆賊未滅,亂臣當道,因此,臣以為主公現在不應該去想這些。主公該想的,應是眼前。把眼前的局面應付好,然後再想別的,也為時不晚。」
逆賊說的自然便是王政,至於亂臣麼,卻是暗指袁紹,曹操等諸侯。
「元直所言甚是,」劉備深以為然,連連點頭:「我也只是忽有所感,故此隨口言之,今日請你入府,正是有大事相商。」
兩人分別落座,劉備一邊親手給徐庶沏茶,一邊說道:「說到眼前,元直可知揚州軍如今行至何處了?」
「之前哨騎來報,說有一支揚州騎兵繞過漢壽的文聘軍渡過長江,關將軍認為這是王政意欲重施故技,奇襲荊州首府襄陽。臣則判斷是劍指江陵,主公這般詢問,可是有了結果?」
劉備點了點頭:「不出元直所料,這支兵馬正是衝著江陵去的。」
徐庶問道:「江陵莫非已然陷落?」
「那倒不是。」劉備笑了笑道:「揚州軍再是能戰,總也不能數日便克南郡首府,不過眼下江陵已成為了兩軍鏖戰之地。」
「揚州軍渡江之後,兵分三路,其中一路主將為度支校尉吳牛,先去攻取了江陵的外城津鄉,破了津鄉縣尉郝紀所擺之函車陣,再敗彼之‘奇兵,,隨即進逼敵壘,不過郝紀雖敗不亂,依舊指揮得當,排程順暢,吳牛知難以速克城池之後,遂改攻為圍,隨後當陽守軍來援津鄉,吳牛部敗向北去。」
「敗向北去?」
徐庶聞言一怔:「江陵的正北面便是襄陽,東北面則是宜城,西北面則是竟陵,三處皆是敵城,吳牛部若是作戰不利而退,也當往南面去退,怎會繼續深入?」
不過稍一思忖,徐庶便即眉頭微皺:「反其道而行,此必有詐!」
「身居千里之外,元直卻已見微知著,見端知末,當真***,只可惜....」
劉備嘆了口氣道:「見敵人敗退,當陽軍本欲追擊,卻被縣尉郝紀所阻,說的理由正與元直一般無二,只可惜隨後太守郭永卻下了一道軍令,敵人向北而去,此自投羅網也,自當尾隨攆趕,最後津鄉軍雖未出城,當陽軍卻追了上去。」
「兩軍一追一逃,一支追到了當陽城北的藍口山谷之內,當其時也,四方大呼,山谷皆震,突然殺出一支精銳,原來卻是揚州軍早在此地埋伏了一支精銳,當吳牛部誘敵深入之後,立即殺出,兩方里應外合,內外夾擊,大敗當陽軍。」
「山谷者,兵家六險之地也!」
徐庶雙眉
緊蹙:「揚州軍刻意將當陽援軍引自此處,這恐怕不僅是為了大敗敵人吧?」
「正是。」劉備說道:「揚州軍敗敵之後,並未猛打,只作窮追,將當陽軍趕入山谷深處,旋即遣人上山,砍倒林木,焚之推入谷中,風怒火盛,死者甚眾,自午至夜,煙火猶且不絕。」
徐庶聞言默然片刻,緩緩說道:「守軍既被全殲,主公,此時的當陽自落入了揚州軍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