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對決(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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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曄是南郡長史,此時敵臨城下,職責所在,自然不能與其他士族一般縮在城內,也隨著郭永一塊兒在城上冒雨巡查,聽到這話,介面說道:“似有講究?太守看出了什麼端倪?”
“如今落雨不停,本就不利攻城,”郭永沉聲道:“賊寇在城外二十里處紮營,應該說明他們暫時沒有攻我江陵的意向。”
離城二十里紮營本來是一個很正常的情況,但是那都是在晴朗的天氣,因為行軍便利,列陣完畢,隨時可以迫於城下,但眼下卻是不同。
天有雨雪的情況下,對於攻城方是極大的不利,持續下雨,道路泥濘,行軍很不方便,在郭永看來,若是甘寧部想要直接攻城,便肯定不會仍舊選擇離城二十里了,十五里,乃至十里,才是一個合理的距離。
要不然,部曲從營寨走到城下就花費大半力氣了,還攻打什麼城?
“眼下時節,賊軍不選擇立即攻城,本也是合情合理,”黃曄自然明白郭永的想法:“太守所顧慮的,應是賊將甘寧,為何要把營地選在津鄉和營壘之間?”
“不錯。”郭永道:“放在這裡,難道甘寧就不怕受到我軍兩部的夾擊夜襲麼?我方才看了下,這支賊軍也全部都是騎兵,紮營的時間還那麼短,可以斷定他們所扎的營地定不牢固。”
“營既不牢,又還放在我兩營間,這就奇怪了,且更還偏向西營,這就有些反常了。”
“太守是說?”
“賊寇必有玄虛!”
郭永話音未落,只見陰沉的天幕下,遠處西邊營中驀地裡紅旗連飈,就好像是一點火焰,跳動在綿綿的雨幕之中。
這紅旗是郭永特意命令城外營地豎立的,旗杆數丈高低,旗面也有數丈的寬幅,若是遇到敵襲,在白天的時候便可用之示警,而要是在夜晚,則改為放火傳訊。
江陵城頭的望樓上,自有眼神好計程車卒時刻注意。這時看到,顧不上大雨瓢潑,從高處探出半個身子來,朝著下邊連聲大呼。
不用望樓上計程車卒喊叫,郭永早已看到,當即驚撥出口:“不好!”
黃曄緊跟著問道:“賊軍強襲我營當然不好,太守因何震驚?”
營壘布在城外,本就是為揚州軍做障礙的,而敵人攻城之前,先取營壘,也是意料中事,按道理郭永不至於這般震驚才是。
“黃公有所不知。”郭永說道:“大雨如注,地面泥滑,固然不利攻方;但是全是騎兵,遠端奔襲,來得又很迅速,必然沒有帶太多的大型攻城器械。所以說冒雨發動進攻,看似對他們不利,實際剛好相反!”
黃曄不是笨人,雖沒親自上陣打過仗,可是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頓時醒悟,也是“哎呀”一聲!
“不錯,城西營地駐軍只有五百人,臨對強敵,在兵力上本就處在絕對的劣勢,本就要靠弓矢,落炮等物防禦,如今雨如傾盆,卻也讓這些器械的威力大減,等同先自斷了一臂,而敵人的騎兵卻完全可以藉機發揮他們最大的優勢!”
“不止如此。”
“還有什麼?”
“雨中不利行軍佈陣。以本將料來,賊寇在攻擊我城外南營之餘,肯定還留下來的有預備隊。只要我軍敢出城馳援西營,便定會遭其截擊。一邊是即便分散也能來去自如呼嘯如風的騎兵;一邊是冒著雨水難以佈陣無法發揮戰鬥力的步卒,孰勝孰負,不用多說,也是一目瞭然。”
也不知是被雨淋的,抑或是別的原因,黃曄嘴唇發白,臉色發青,說道:“這,這,這該如何是好?”
沒過多久,望樓上,便有一個士卒再次探出身來,高聲叫道:“太守,西營求援,賊寇攻勢甚猛!”
十幾個將官跟隨在郭永的左右,此時都神情嚴肅,站得筆直,任雨水澆落,順著他們的兜鍪、鎧甲往下流淌,目光齊齊集中在郭永的臉上,只等他一聲令下。
郭永微微地閉了一下眼,緊緊握住短刀,無視諸將的視線,緩緩地說道:“適才本將已經分析過了,如果此時出軍馳援,實大不利我軍。”
“傳令:命西營死守寨壘,半步不得後退。若是陣地有失,叫他們什長以上都提頭來見!”
諸將聞得此令,都是面面相窺,縣尉猶豫片刻,還是壯起膽子出列說道:“太守,正如您剛才的分析。雨中弓矢、強弩皆大受影響,我軍五百人靠著一個小小營壘,能打退敵軍數千人的強攻麼?”
江陵城外的地勢都較為平緩,西營說是位處高地,其實也並不太高,揚州軍只需一個衝鋒就能從下邊奔到營外。
而雨水太大,對弓矢與強弩的發射也造成了很大的負面影響。雨落成線,風吹不止,第一個會影響到射手的視野,其次會影響到箭矢發射出去的力度以及射程。
強弓和勁弩還好點,普通一點的弓,拉滿了弦,箭矢射出去,被雨一砸、風一吹,難免偏離方向並且漸漸後繼無力,這樣的情況下,騎兵馳騁起來便愈發肆無忌憚了。
郭永沒有回答,只是死死的盯視著遠方,一言不發。
眼下江陵城的內外共有四股兵力,眼見甘寧冰凌城下,城東面的吳牛部卻一直未曾未動,既然如此,關羽部肯定也會按兵不動了。
那麼這前期交鋒,便是他和甘寧的對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