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逼王(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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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壘內外,羽箭飛舞。
一枝枝的箭矢或者從營內射向營外,抑或從營外射向營內,撕破雨幕,在雨水中劃出一道道弧形的軌跡。有的射中了目標,有的胡亂墜落。無論是攻擊的一方,還是防守的一方,都喊叫不絕。
呼聲振地,遠近可聞。
西營守將衛潛立在營內高臺之上,他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指揮作戰。
不斷有壘壁上的軍報送來:“賊軍一部約五百人,抬舉雲梯、撞車猛攻我營北面不止。雖因雨大無法放火,但是我部的很多器械也無法使用,包括之前埋在營外的拒馬,也有許多都因為雨水將地面衝的泥濘而威脅大減,戰鬥十分激烈,我營守軍應付吃力。”b
“雨太大了!放箭都沒了準頭,搞得賊子攻營根本不用理會我守軍的反擊,只要用撞車猛擊壘壁就行都尉,請催促城內速發援軍。”
“城內旗語的訊號已經傳來。郭太守軍令:要求我軍半步不得後退。若是營壘有失,全營什長以上皆處以極刑!”
衛潛抹了把臉,嘟噥了句。邊兒上的親兵隊長沒有聽清楚,以為他是下了什麼命令,忙上前問道:“都尉剛才說的什麼?”
衛潛扭過頭,惡狠狠盯了那隊長一眼,罵道:“老子剛才說的什麼?老子說曹他奶奶!”
那親兵隊長愣了愣,尷尬地道:“是,是。”
“去把太守的命令告訴給全營守卒。”衛潛煩躁地擺了擺手:“再對監陣隊說,凡前線將士,不管將官或者士卒,不肯力戰者砍手、敢後退者砍腿、轉身者砍頭!”
親兵隊長凜然接令,轉身待去。
“且慢。”衛潛又將之叫住,取下腰刀,遞與給他:“見此刀如見俺,如監陣中有不從軍令者,給你斬殺之權!賊寇不退,你也不用回來了。”
“是!”
那親兵隊長接令,連忙向著營中前線跑去。
此時前線戰事正酣。
就好像一副水墨寫意畫,整個畫面的背景都是雨水,在其間有成百上千的敵我士卒奮力廝殺。刀劍起處,撩起一道雨痕;槍戈滑落,分出無數殘肢,更有銳利的箭頭衝破雨幕,穿透鎧甲,射入體內,濺出血水四飛,把一汪汪在地上的積水都染得通紅
那血跡渲染出了墨色的畫面,令人觸目驚心。
有人在倒下,有人在挺身;有人鼓勇向前,有人畏縮顧盼。人挨人、群擠群。倒下的人嘶聲痛呼;向前的人忘我高呼。頭頂上箭矢如雨,營內上下旗幟翻飛,雙方都在呼喊:“殺賊!殺賊!”
到底誰是賊?沒有人能分得清楚。
也許還是那句老話,無非是成者王侯敗者賊,兩邊都是奉命行事,為了各自的利益而戰,其實無分對錯,至於究竟誰對誰錯,也只有由最終的勝利者來做出結論。
營北的西側,揚州軍的先鋒已有數十人衝到營門口銜馬刀,順著雲梯迅速地向上攀爬,江陵守卒不敢怠慢,趕緊放下檑木,一排排的滾下。手腳靈活者可以閃身躲開,若是躲閃不及,被之砸在身上,檑木上帶的都有鐵刺,頓時血肉模糊,變成個血葫蘆,叫聲淒厲,滾落下去。
不止江陵的守卒有監陣隊,甘寧部同樣也有監陣,便立在戰線的不遠處,列成整齊的隊伍,長刀雪亮,虎視眈眈,凡是有敢退者,當場處斬,是退也死、不退也死,兩選一,自然是寧可向前,為戰而死。
因為退則必死無疑,進卻尚有一線生機!
此時兩軍廝殺的重點已聚焦在了營門前的雲梯上了,幾道雲梯上的揚州軍有數十個,而排在後面的卻有數百餘人,但凡掉下來一個,便有人緊跟著攀爬上去,畢竟相比守禦,攻擊的一方從來都是更加的注重人海戰術,要不然怎麼會有“十則圍之”的說法?
如果在攻打城池、堡壘、營壁的時候,顧惜士卒的傷亡,那麼這個營壁、堡壘、城池,便會是必定難以攻下的。
郭永設計的這個營壘形狀,也確實有利防守,營北的西側雖然不長,只有一二百步,但是稜角突出,足足突出了兩個面,彼此之間可以相互配合,進行火力支援,這導致儘管這個方位防禦的兵力只有五六十人,但是發揮出來的效果完全可以堪比一二百人,雖然廝殺極為激烈,但直到目前為止,還算有驚無險。
但另一邊的營東就不然了。
東側也有五六十人防守,奈何東側的地勢較之西側更為平緩,揚州軍奔跑上來所需要耗費的力氣更少,防禦起來自然便越發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