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政這邊才和周瑜話別,沒過多久,糜芳和郭嘉卻又一同入宮求見,未入門便先道:「賀喜主公!」

「喜從何來?」

王政循聲望去,視線落到了糜芳身上。

糜芳笑道:「經過這些時日的努力,那荊州使者已是盡釋其疑,方才臣去使館拜會他時,剛剛談了幾句前線戰事,此人便主動說道「王州牧此舉,是想在冀州軍南下之前,先行解決後顧之憂,在下自然明白。」並又說回去之後會見此中原委上書給劉表,幫主公解釋一番,冀州軍出現在吳郡境內,實屬謠言。」

「哦?「

王政聞言微微一笑,那日這使者主動入宮之後,王政便立刻安排了糜芳想法子收買此人,免得其返回荊州後胡說八道,壞了自家好事,如今看來,糜芳這商賈出身的去辦這等事的確得利,不由頷首說道:「難得對方願意配合,對了,此人是因錢財動心,還是因為女色?」

糜芳還未回答,一旁的郭嘉已笑吟吟的插口說道:「依臣猜測,當是兩者都有。」

「不過臣覺得最關鍵的,還是這段時間前線捷報頻傳,令這使者對主公的實力深為敬畏,自然便願意去做一個識時務的人了。」

「劉景升雖是漢室宗親,當世名士,畢竟更擅長文治而非文公,荊州揚州來日若是產生紛爭,自然萬萬不是主公的對手,這使者權衡利弊後,自然有所決斷。」

能被劉表派位使者,想必亦是受其信重的大臣,卻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改變了立場,說起來頗為不易,但是郭嘉的口氣裡,卻好似理所當然一般。

「如此甚好。」

王政沉吟片刻,又對糜芳溫言問道:「冀州這邊的使團前日也出發了,帶著玉璽前去,又有袁方從中說和,想來盟約一事問題不大,若是計劃順利,等前線戰事徹底平定之後,到時候就要為攻略荊州而擬定所有方略了。」

「諾。」

糜芳知道王政的意思,文武官員做準備時,他們奔命司就要提前先去荊州安插耳目,蒐集荊州軍的情報,「主公以為前線還需多少時間?」

王政輕輕敲擊著案面,默算片刻道:「兩處州治皆已攻克,餘者便是不能傳檄而定,估摸著也要不了多久了,也就這十來天左右了吧。」

劉表在王政的記憶裡雖然沒有什麼驕人的戰績,但荊州身為天下之腹,卻能在東漢末年保持了極長一段時間的和平,自然不可小覷,所以王政想要全力謀奪荊州之前,就必須先做好充足的準備。

既是全力以赴,首先便要先解決所有的隱患,無論是出讓傳國玉璽,還是藉著大婚攻略江東二郡,都是為了保證沒有後顧之憂。

其次便是厲兵秣馬,積極備戰。

荊州和揚州都有長江天險作為防守,也正是因此,這兩個地方的水軍乃是當世拔尖的存在,單論江河爭鋒,沒有人能與他們相抗,徐州軍也不例外。

不要看王政奪取揚州極為順利,那是袁術被孫策逼的主動放開門戶,讓他幾乎毫不費力地便跨過了揚州最大的依仗,但這樣的好事可一不可再,別說不會有第二個孫策去逼得劉表前來求援,便是真的碰到了這等問題,袁術的前車之鑑,估計劉表打死也不會去找王政。

也正是因為如此,王政才會對周瑜委以重任,一方面是知道周大都督的實力,另一方面,也是在水戰和水軍上,王政自家也的確沒有多少底氣能勝過荊州軍。

當然,要奪取荊州未必一定要走水路,但要想盡快的解決戰鬥,卻必須是要水陸並進的。

「張公和陸郡守都已開始在大力征召造船工匠,臣這邊也早就在一直安排人重金蒐集荊州的江河水圖。」

糜芳道:「徐將軍也在整編壽春舊軍時以精通水性為要準,相信來日開戰之時,主公要求的三萬水師精銳應無問題。」

「還會有一段時間給暫們準備的。」

王政微微頷首,「畢竟如今軍糧不足,若要再次用兵,起碼要待夏收之後...」說到這裡,頓了頓,想起建安二年江東疑似出現了大饑荒,不由輕輕嘆了口氣:「若是有什麼意外,甚至恐怕要過了秋收才能再次大舉動兵。」

「且畢竟眼下所謂的結盟之事,只是袁方應承罷了,又不是袁紹答應了,便是袁紹答應了,到底會不會遵守承諾也不好說,凡事無絕對,徐州還是要留下一定人馬以作防範的。」

「主公所言甚是。」

郭嘉點了點頭:「便是不為防範,也不好太早把徐州的駐軍悉數掉來,張口吃飯的人越多,咱們的糧食壓力便更大了,一則糧餉上會出現不足;二來,若是袁紹不來侵犯,回頭還得再把他們送回去,勞師糜餉,太不划算。」

說著,他又屈起一根手指,繼續說道:「劉表經營荊州多年,實力必然雄厚,若與奪取荊州,主公此番出動的兵馬必不可少,然則九江和琅琊卻需要具有一定的防禦能力,以免外敵趁虛而入,這就要看如何佈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