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說是這般說,喬綰也不至於真拿楊弘怎麼樣,當即令人將其帶去城下。

此時王政親率隊伍,業已攻下甕城,去沒急著進入內城,只是待人控制了內外所有城門之後,方才命黃忠、魏延諸將分別率隊,按序先行。喬綰把楊弘帶過來時,他正與陸績、李述、李豫等人說話。

陸績諸人這次的功勞立的不小。他們所召集的近千人不過半刻鐘的廝殺,便陣亡了近兩百人,王政拍了拍陸績的肩膀,又環視李豫等人笑道:「今得壽春,並得諸賢,雙喜臨門!明日當有大宴,本將專為諸君慶功!」

此時楊弘剛好走近,聽到這等話語,眼睛登時赤紅,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人未到近前,罵聲先傳了過來:「汝這賊寇!果是不為人子!」

不僅罵王政,轉目看到陸績,李述等人,愈發嗔目厲色:「陸公紀!枉你為忠良之裔,吳郡陸氏世代漢臣,今竟賣身從一反賊,毫無廉恥可言!」

「李述,吾主對汝何曾薄待,素來重愛有加,汝不思回報,反賣吾城池?負義小人也!」

見楊弘喋喋不休地叱罵,一旁的喬綰柳眉倒豎,略一揮手,便有士卒上前猛地一踹,楊弘痛呼一聲,當即跪倒在地。

「這是作甚?」

眼見此幕,王政當即劍眉一挑,瞥了喬綰一眼,沉聲喝道:「楊公乃是海內共舉的名士,怎可如此無禮,快快為楊公鬆綁,扶他起來。」

「呸!豎子休要假仁假義!「

楊弘卻毫不領情,繼續大聲叱罵道:「汝這黃巾賊寇,外寬內忌,似仁實女幹,某隻恨當初未曾與閻象共同進諫主公,昨日養虎方有今朝之恨!」

這般粗言穢語,一旁黃忠等人紛紛勃然變色,王政卻是面色沉靜,淡淡地道:「本將與楊公數面以來,甚覺閣下大有名士風雅,可謂壽春冠冕,不料口才亦是這般了得,詞鋒犀利,不遜槍戈,博學多才之士,正該如此。」

開玩笑,王政可是經過後世網路暴力洗禮過的穿越者,這點辱罵哪裡能讓他破防?

見他這般唾面自乾,楊弘繼續大聲譏嘲道:「汝既目無君父,自是不知廉恥,心無忠義,當然厚顏如牆。」

「楊公何必如此動怒?」

王政笑了笑道:「本將此番率領大軍來此,乃是興義兵,除逆亂,只為討伐袁術不臣,這壽春自然還是屬於阜陵王的,他乃漢室宗親,光武嫡裔,將來安頓地方,還得依賴楊公大才。」

「哈哈,王禦寇,汝視吾如三歲頑童乎?」楊弘仰天大笑:「些許巧言令色,便想令吾降汝麼?」

王政毫不見惱,繼續溫言勸道:「袁術篡逆,倒行逆施,楊公,識時務者為俊傑,你雖數次欲對本將不利,但只要棄暗投明,自然既往不咎!」

「棄暗投明?誰是暗,誰是明?」

雖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語,但楊弘瞬間便領會了其中涵義,只是不屑冷笑:「汝本仕於曹操,卻主動作亂造反,此為不忠也;假以劉赦為名,行竊我州郡之為,此為無信也;與吾主約定同盟,背後反戈相向,此為不義也,擅起邊釁導致這場兵禍,此為無仁也!」

凝視著王政,楊弘怒目圓瞪,神情猙獰,一字一頓地道:「如此不忠不義,無仁無信之輩,實小人也,安敢在弘之面前,妄稱大言乎?」

「豎子!汝不為人臣,履行奪***,殺人夫,竊人城之禍亂暴行,縱有一時得意,終難逃千人所指,無病而死!」

「放肆!」

一旁的黃忠再也按捺不住,猛一拔刀便要上前,卻被王政揮手阻止。

王政緩步走近,聳立在楊弘面前,居高臨下,眼神迫人地盯視了這階下囚看了好

一會兒,突然問道:「楊公此言大謬也,豈不聞先賢有云,彼竊鉤者誅,竊國者為諸侯,諸侯之門,而仁義存焉?」

「袁公路能有今時今日,莫非是以仁義換取的麼?」

他搖頭道:「遠的不說,袁術的揚州牧和陽翟侯是如何得來的,其他人不知,難道楊公能不清楚麼?」

「這...」

楊弘沒想到王政會用袁術來反擊他的喝罵,頓時語塞。

「楊公仕於袁術,自當忠誠袁術,奮戰至此,也無愧於心了。」

王政言辭懇切地道:「所謂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仕,公雖痛罵本將,本將卻毫無芥蒂,為何?難道是本將心胸寬闊麼?嘿,楊公也說本將外寬內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