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弘聞言笑了笑道:「那便小股人馬出擊便是。」

「吾觀敵陣多日,徐州主力大多屯駐東西兩門間,豎子放在我南北兩門間的兵力並不多,近來天色陰霾,一入夜更是伸手不見五指,正逢其時也。」

「咱們可先選一將,詐出東、西城門,以之吸引住徐州軍的視線,然後再選一將,走南北城門,不須率多人馬,數百足矣,趁亂出走,定可成功。」

「數百人馬?」

甘寧聞言刀眉一挑:「楊祭酒,徐州軍之勇驍,今已世人盡知,便是糧道駐防的並非精銳虎賁,也不可太過小覷,數百人馬前去截斷,難有十足把握。」

「甘將軍所言甚是,若是正常情況,欲劫王賊糧道,起碼需三千精銳,不過如今麼...」

楊弘輕撫著唇下細須,眯著眼道:「卻是此一時也,彼一時也。」

迎著對方疑惑的眼神,楊弘耐心解釋道:「甘將軍且看,這陰雨綿綿已有數日,城外道路少有石板,早就泥濘不堪,糧車載重甚多,肯定行走艱難,而我用騎軍則靈活機動,大佔便宜,因而數百足矣。」

「如此,何時動手為好?」

「事不宜遲,便今夜即可。打一個勝仗,也好振奮下軍中士氣。」

說到這裡,楊弘令人喚來諸將,轉顧左右問道:「諸位,若是孤軍出城成功抄其糧道,便可扭轉戰局,不過此事頗有兇險,可有哪位將軍願往之?」

李仁聞言心中一動,當即便想挺胸而出,結果步子還沒跨出,便覺背後傳來一股力道,將他衣襟一拽,整個身子登時踉蹌側開。

誰人這般無禮?

李仁勃然大怒,扭頭一看,卻見這人肩纏綁帶,面色蒼白,正是之前在城頭上險些被魏延取了性命的梁剛。

梁剛目不斜視,完全無視李仁憤怒的眼神,只是躍步跳出,挺胸抬頭,叫道:「末將願往!」

「梁校尉?」楊弘聞言一怔:「此行責任重大,危險重重,你身上有傷,如何去的?」

「一點小傷,算的甚麼!」

梁剛擺開架勢,當著當著諸人的面,在城頭上舞動長刀一回。步伐矯健,虎虎生風,渾不似有傷的模樣,慨然說道:「俺當日隨主公與曹賊大戰封丘匡亭,連中賊軍四五箭,不也斬下過兗州軍一名大將麼?「

既是請戰,自然是要提自家生平最威風的戰績了,只不過梁剛卻忘了一件事。

匡亭一戰他個人的表現雖算不錯,但最終結果卻是曹操大敗了袁術,徹底堵死了袁術本欲從汝南北進中原的野望,最後無奈南下,率領餘部前往九江郡,殺死了揚州刺史陳溫而自領揚州牧,割據江東。

果然...

聽到這話,楊弘的眉頭反而微微一皺,此番抄襲糧道既是小股人馬,那自然要一智勇雙全的大將不可為之,梁剛的武勇的確不錯,但對方這話卻讓楊弘覺得這廝太也有勇無謀,著實不太合適,只是除了梁剛還能派誰呢?

李仁?他倒是比梁剛聰明瞭些,可在膽略上未免又差了些。

其實最合適的自然是甘寧了,問題是甘寧是目前明面上的壽春守軍主將,楊弘一來不方便主動使喚,二來也怕若有萬一,損失太大,數來數去,顧盼頻頻,猶自沒發現一個合適人選,正在這時,甘寧突然說道:「楊祭酒,不若本將親自率軍如何?」

「甘將軍去?」楊弘聞言一怔:「你是大將,自當坐鎮中軍,運籌全域性,豈可輕動?」

「祭酒方才不也說了,此戰若成,便可扭轉全域性,更需智勇雙全之將麼?」

顧盼左右,甘寧仰天長笑,笑聲中盡是說不出的驕傲自信:「若論智勇雙全,舍

我其誰?」

他這種英雄豪氣似是天生有之,一時間眾人紛紛凜然,竟無一人有不信,不服之意,楊弘同樣深以為然。

沉吟良久,楊弘點了點頭,許了甘寧的請命,拍掌笑道:「將軍真英雄也,既如此,吾再調梁剛與你為副手,梁剛...」

「末將在!」

「今夜五更,先由你率軍出東西城門佯動。」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