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方面黃忠和劉曄已達成了共識,如果是為了攻取皖城,那麼龍舒不容有失,可要是戰略目標換成了合肥,戰略上的重要性卻沒那麼大了。

但是不重要卻也不可能輕易還給敵人,按劉曄的意思,讓敵人為此城池多付出一些死傷也是好的,只需留下一兩千人馬,據城以守,事不可為時,再行撤退便是。

黃蓉深以為然。

在他想來,城內目前的軍馬約有四千,加上劉曄帶來的一千援軍,以及王熊部的三千人馬,共計約有八千上下,合肥城的孫策軍雖然不知數目如何,但黃蓋此時的重心是在六安防守吳勝,留在合肥的兵馬必然不會太多,便是為了防範九江的袁術,也至多會留個三四千人,那麼起碼在單純的兵力上,他們已經佔據了上風,雖說兵法說“十則圍之,五則攻之。”但在大部分情況下,只要攻城方擁有兩到三倍於守城方的兵力時,其實已經有了一定機會。

且龍舒這八千人馬中,還有兩千餘二、三階兵的存在呢。

次日夜晚,一騎再次駛出龍舒城門,踏上了去往博安城外徐州軍營的路上。

還是之前的那個哨騎,這已是他在短短十日不到的時間了第三次披星戴月走同一條道了,連續多日不曾得到充足的休息,即便是系統兵的體質也有些扛不住了。

黃忠挑選人去再給吳勝郭嘉送信時,原本考慮換別的哨騎,但是軍情緊急,換個新人重新趟路也許會在路程上過多地耽擱時間。因此不得不還是用識途的擔此重任。

至少這條道走過兩會之後,哪裡有近路,何處積雨深,什麼地方可能存在孫策軍的哨騎,無不一清二楚。

也因為這點,上一次是三人隨身兩馬,這一次則換成了一人三馬,晝夜不停之下,趕至六安城外坐騎已經累壞了兩匹,不過本該三四日的路程,只用了兩日夜便急行抵達。

那哨騎再次踏入軍營後,沒過多久便再次走出軍營,又花了兩日時間回到龍舒,將郭嘉的回信面呈黃忠,同意了劉曄的計策,可以先打

合肥。

不久之後,王熊部也趕到了龍舒,稍作歇息之後,黃忠從中又抽調出一千老卒,讓王熊帶兩千人馬留守龍舒,其餘部曲悉數出城,明攻潛縣,實則奔襲合肥。

此時另一支徐州軍也是萬事俱備,已到了攻城前的最後一刻。

博安城外,徐州軍營。

送走信使後,又和吳勝等人商議了一番明日攻城事宜,已是夜色降臨。

回到自家營帳的郭嘉卻不就寢,反而吩咐人掛起地圖,點起火燭,近前觀看,一邊繞營踱步起來。

正思忖間,帳外響起了另一陣腳步聲,隨後一張方額豹眼的臉探了進來,笑著問道:“先生怎地還沒安睡?”正是吳勝。

思緒被人打斷,郭嘉沒好氣地瞥了眼吳勝,沉聲道:“那劉曄的計策倒是不錯,或能瞞過孫策,只是合肥畢竟重鎮,便是外無增援,黃將軍數千人馬,能否攻下此城,猶是未知之數也。”

吳勝卻毫不擔心,隨意一擺手道:“先生多慮了,黃老哥有萬夫不當之勇,在咱們軍中僅次將軍一人,區區小城,怎會拿不下來?”

這話聽的郭嘉大感無語,更覺好笑,黃忠的武勇的確數一數二,但是打仗尤其是攻堅戰,個人再是強悍,能起到的用處畢竟有限啊。

雖是這般想著,卻懶得和吳勝說道,只是走出帳外,遙望星空,怔怔出身。

雖然他們這邊同樣是大戰在即,但是郭嘉的心神還是不由飄去了數百里外的合肥。

......

人算不如天算。

便在郭嘉、劉曄和黃忠都將心思放在合肥的時候,沒人想到潛縣這座計劃中的“羊攻城池“卻出了意外。

潛縣雖是一座縣城,但內有儲糧,城池也很堅固,再有強兵守衛,縱然能攻下來也會花費不少時日和兵力的損耗,絕對不可能速戰速決,所以原本黃忠和劉曄只是計劃虛晃一槍,第一日稍微認真一點發動攻勢,打的守軍不敢出城,再留下部分人馬,帶著精銳主力悄然奔向合肥。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是大出意料,潛縣的首軍竟然連天軍的一波攻勢都沒撐過...

戰火不過方起,黃忠甚至連精銳都還沒有派出,徐州軍便已登上了城頭,守軍略作抵抗,即落荒而逃。

城頭都奪下了,勝負幾乎分明,不過兩個時辰,徐州軍便奪取了城門,大開門戶。

勝利的果實得來如此之易,三軍無不士氣鼓舞,連劉曄亦是瞠目結舌,臉上再無往日的自信從容,成竹在胸,呆滯地看了黃忠好一會兒,方才由衷嘆道:

番茄

“王州牧真乃神人也,任徐州牧不過近年,便能練出此等強軍,難怪連冀州強弩都敗在貴軍手下!”

黃忠卻沒接話,只是勒馬城外,望著黑洞洞的城門,心中疑竇叢生。

自家人知自家事,黃忠早已發現了,徐州軍的確有一群士卒很是能打善戰,他們大多是效忠王政的原天軍嫡系,戰力甚至能和各路諸侯的嫡系親軍比擬,而其他徐州軍卻沒有這般誇張啊...

而既然是羊攻,方才的第一波攻勢黃忠自然不可能派上系統兵了,那麼普通的徐州軍怎可能勝的這般輕易?

哪怕城中的不是孫策的精銳,只是普通守軍,也不至於這般一觸即潰吧?

越想越覺不合情理,黃忠喃喃自語:“此事有些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