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三天,哨騎分外留心檢視,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正當諸人懷疑王政和魏延或許判斷錯誤的時候,到第四天深夜十分,卻終於出現了變化。

此時王政正和周暉等人在縣府議事,收到訊息後的王熊第一時間跑來稟報,城西處的孫策軍突然出現了莫名調動!

卻是往城南又調了千餘人馬,這便導致西面方向出現了縫隙,而空出來的地段,卻恰好就是陶澤之前所說的一處淺窄渡口。

聽到這個訊息後,眾人皆發現了出奇之處。

一則,若按常理,哪裡有在深夜兵馬調動,整換防線的道理?這般偷偷摸摸似乎刻意為之,就是不想引起城中察覺?

二則,城南乃是孫策軍的主力屯集之處,兵力本就足夠雄厚,更遠勝城東,對面如今是攻城方,做的是包圍線,本該補足短處,保證整體上的合理和鞏固,哪裡有往一處不斷堆積兵力的道理?這又不是野戰衝陣。

王政當即和周暉等人急上城頭觀看,瞧了半晌,陶澤先做出了判斷,冷笑道:“欲蓋彌彰!看來孫賊果如州牧所料,欲行調虎離山之計。”

眾人紛紛頷首,王政卻沒有立刻做出定論,沉吟片刻,道:“且待明日再看。”又吩咐王熊道:“你和兄弟們這兩日辛苦些,不分晝夜,給我牢牢盯住城下敵軍的動向,尤其是調動過的兵馬。”

“喏!”

次日一早,王熊再次來報,昨夜被調往南面的孫策軍,今日又被孫策丟擲堆積土山了。

王政心中登時一定,環視眾人,傲然說道:“諸位,如今本將已可斷言,劉勳信使必為孫伯符故意放縱入城的!”

周暉愕然道:“昨夜敵軍欲蓋彌彰,王州牧卻不下判斷,怎地現在聽說那股敵軍去堆積土山後,卻就能肯定劉勳信使必為孫策故意放入城中的呢?”

陶澤也在旁附和道:“舒城有護城河在,孫策若要攻城必先克此天塹,派人堆積土山合情合理,也許他是想著儘快攻城,速戰速決呢?王州牧之前不是分析過,孫策勞師遠征,不可久戰麼?”

“哈哈,不然。”

王政笑著解釋道:“深夜調動部曲,改變駐防位置,雖有些出奇,卻並非一定就是咱們之前所料想的示我以弱,誘我出城,也許這一千餘人孫策另有安排,也未可知,並不能說從這點就能斷定孫策是在欲蓋彌彰,那麼劉勳信使入城或許真是因為敵人防線尚有紕漏,而非孫策故意為之。”

“但他現在卻大張旗鼓,改用那股敵軍去堆積土山,那就不合理了。”

王政道:“堆積土山為何要偷偷摸摸?分明是昨夜調動到了城南之後,孫策擔心咱們看出包圍線上的兵力分佈不勻,這才是真正的欲蓋彌彰!”

王政這番分析合情合理,諸人皆以為然,周暉便問道:“如今敵情已明,信使入城,定為孫策故意放縱無疑,那咱們接下來當如何應對?”

王政聞言笑了笑,側目魏延道:“魏兄弟上次說將計就計,如今可細細道來,咱們洗耳恭聽。”

魏延沉聲道:“要想將計就計,首先需得搞明白孫策故意放信使入城的目的所在。”

一旁的王熊忍不住道:“這還用想麼?孫策的目的當然是引誘我軍出城,最好是將軍也親自出城,這便是調虎離山之計。”

“不錯,那他為何想要引誘我守軍分兵呢?”

一旁的周暉道:“無非為削弱我城的守備實力。”

“少主所言甚是。”魏延點了點頭:“但此其一也。”

王政笑道:“願聞其二。”

魏延看了眼王政,拱手道:“兵法雲,攻城為下,攻心為上,削弱我城守備能力為下,打擊我守軍信心為上,孫策既來寇舒縣,想必已大致摸清了城中的一應兵馬錢糧,也料到了就算咱們要去奪回龍舒,能派出的兵馬也不會太多,無非兩三千人罷了。”

“當日冀州袁譚圍攻奉高,彼時王州牧的徐州軍遠征北海,同樣面臨著在兵馬上捉襟見肘的問題,最後正是王州牧親自率領人馬奔襲千里,擊退袁譚,解了奉高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