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道:“如今舊事重演,若在下所料不差,王州牧此番是否依舊想著親自出馬?”

“文長何出此言?”

聽到這話,王政劍眉一挑,問道:“本將之前已猜出孫策此計乃誘我出城,怎還會明知故犯,中此奸計?”

魏延笑了笑,道:“州牧起事以來罕逢敗績,以在下看,或許會打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念頭?”

“哈哈哈。”王政道:“那文長覺得本將這次到底是衝鋒陷陣呢,還是坐鎮中軍呢?”

“州牧貴為三軍主帥,自然不可輕動!”

魏延正色道:“兩三千人便是被孫策消滅了又有何用?舒城糧草充足,城高牆堅,又有護城河拱衛,人數便是少了一半他也難以速克,相反,王州牧縱有萬夫不當之勇,畢竟兵兇戰危,世事難料,若是有何閃失,不僅城內人心惶惶,城外貴部亦會群龍無首,惶惶不安,舒城乃至整個揚州都失去了最大的外援。”

“本將若是不出城,孫策這次的算盤便落空了?”

“那也不盡然。”

魏延道:“州牧自然是孫策此計最大的目標,但是孫策恐怕也未必有十足信心能誘得州牧自陷險地,故此他必有其他謀劃,如在下所料不差,其在消滅了我出城軍隊後,肯定會把陣亡將士的屍體悉數擺在城外,以威懾人,則我軍士氣必受極大的打擊。此是為攻城為下,心戰為上。”

王政和周暉互相看了眼,俱都點頭表示同意。

魏延又道:“攻心是孫策的目的,消滅我出城軍隊則是為孫策的手段。怎麼消滅我軍?唯有設伏。”

他指著廬江郡的地圖道:“諸位請看,我軍要前去廬江之北奪回龍舒,若求兵貴神速,則肯定要走西邊...而孫策給咱們空出來的也是城西,所以,我軍從哪個方向出城,是不必考慮的了,只有出西城門。”

“由西城門大軍駛出,此山為必經之地。”

說到這裡,魏延正色道:“孫策若欲全殲我軍,必會選擇設伏,亦必會挑在此處設伏,在下的將計就計,無它,就是避開。”

“避開?”王政眼中閃過奇異之色:“怎麼避開?”

“我軍出城,可不必急切西行,而是先向北行走,繞過這座山谷。”

魏延一邊對著地圖指指點點,一邊解釋道:“然後再折往西行,只要繞過了這山谷,接下來的路程就是一馬平川。即便仍有孫策的圍堵,出城人馬盡為騎兵,也足可衝過。”

這幾天一邊注意孫策軍隊的異動,王政一邊也和周暉討論過了,若要有把握奪回舒城,自然肯定是要他的天誅營出馬了,也基本上大抵都是騎兵。

諸人觀圖沉思,陶澤提出個疑問:“我軍自可先往北行,繞過西邊的山谷。但是卻有一點,若果如魏兄弟言語,孫策在城外定有設伏。那他既能在西邊山谷設伏,又會不會也在北邊設伏呢?”

眾人連連點頭,孫策如今在城外的兵馬足有萬餘,若要設下兩三個埋伏點完全有可能。

而他既然這般費盡心機地想要誘徐州軍出城,魏延能想到先繞道向北,孫策會不考慮這一點嗎?

這時周暉卻擺手笑道:“這點倒無需顧慮,城北沒有山谷地形,除了河道便是平原,而河道間隙不寬,縱有他伏,伏軍的人數卻也不會太多。”

陶澤搖了搖頭:“人數不多,可也是有伏軍的啊,不可不防...”

話未講完卻被王政出言截斷:“兩軍交戰,豈有萬全之策?”

他環視眾人,一字一頓地道:“智如韓信尚有背水一戰,勇如項羽亦曾破釜沉舟,咱們已猜到了孫策會在半道設伏,這已是足夠了!”

“難道諸位真以為運籌帷幄便能決勝千里之外了嗎,決勝疆場說到底還是要三軍用命,將卒奮勇,此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也!”

“況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