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五十歲的男人能幹什麼。

一個五十歲而且還近乎於一事無成被一而再再而三的貶斥的男人能夠幹什麼。

莫要說在古代,便是如今,五十歲的男人恐怕連工作都很難再找到。

而范仲淹的五十歲,才剛剛開始他人生的傳奇。

他用了三十年的時間去做準備,去走自己的路,去踐行自己的良知,然後用了最後的時光,證明自己的路,是對的。

在范仲淹五十歲的時候,被韓琦極力舉薦,最後得以出鎮陝西都轉運使,陝西經略安撫副使,龍圖閣直學士,兼知延州。

然後這些官職讓他在西北之地呆了足足的四年。

經略西北,是他范仲淹起步的第一件事情,在這件事情上范仲淹一改之前大宋對西夏的輕視。

他沒有盲目的進攻,也不認為如今的西夏還是當年那些只會亂糟糟衝鋒的羌胡。

范仲淹很清楚的知道,得到了盛唐部分遺產,從平定黃巢有功被封為定難軍節度使的唐末党項拓跋首領李思恭開始。

這支政權就已經開始出現了,只不過是他們現在才真正的成為一個名義上的朝廷。

党項先後臣服於唐朝、五代諸政權與大宋,在被大宋吞掉了他的五州之地後,這一群党項人就直接在李繼遷的帶領下行走西北。

聯合遼人,侵佔河西走廊諸州,有人口,有技術,有能力,甚至有自己的文化。

對於這支敵人,不能再用老觀念對待他們。

所以范仲淹選擇了先守後攻!

這四年的時間裡面,他積極的修建了諸多防線,將那些陳舊的城池重新加固,修建新的營寨堡壘防備西夏的進攻。

在加強防禦的同時,他充分的發展邊貿,然後利用這件事情大量的收攏流民。

從根子上削弱西夏的力量,並且讓西夏對他們無從下口。

將原來一團亂麻的宋夏邊境打理的井井有條。

而且他知道自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文士,讓他上陣殺敵他的確是做不到。

所以他在軍中大力選拔,破格錄用。

北宋名將狄青,北宋種家的種世衡等等一干名將。

將北宋西軍的底子徹底的給夯實了,這基礎打得牢不可破,哪怕到了北宋末,這禁軍西軍的部分兵馬戰鬥力都是唯一能夠和金人掰手腕子的存在。

面對這種局面,看著煥然一些的宋軍,西夏人也不由的頹然嘆息。

感慨了那麼一句千古名言。

范仲淹胸藏十萬兵。

他的坐鎮直到1043年的宋夏議和,然後邊患算是基本解決,西夏也不敢再輕易對這個老大哥有什麼過分的想法。

范仲淹也得以回到了京師汴梁。

五十五歲的范仲淹終於算是做到了一步登天。

他做了大半輩子的小官,他如今再次回到這裡,他的新職位是。

大宋樞密院副使,參政知事。

這一刻他也可以被人們稱之為範相公了。

這一年,范仲淹五十五歲,這一年,是大宋的慶曆三年。

而終於算是功成名就的范仲淹並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他似乎生怕自己的時間不夠了一樣。

他再次提出來了另一個事情,他要改革學風。

他要徹底的大興文教,把那群什麼神啊鬼啊,妖啊魔啊,道啊佛啊一類的全都改掉,他要讓學士知道自己為什麼而學。

也要讓人知道他們應該學什麼。

慶曆新政的前奏,慶曆興學。

他將當年自己擔任過主管的應天書院正式改名為國子監,然後讓應天書院從北宋的一座私塾成為了大宋的第一個官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