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躬身深深拜了一禮,齊呼:“師尊。”她慢了一拍,著急忙慌跟上節奏,便恭立而站。她……好像在哪兒見過他……

風眠看向眾人,儒雅一笑嗓音清清淡淡道:“許是我出題太過苛刻,一人都未完成挑戰。”

話落,他一手結印指尖捻出一段氣流,急風襲過,霎時間所有人腰間的昆御袋生靈邪祟盡出,浮在上空黑壓壓一片,四處逃竄著。

只見他一臉正色,右手在半空中一迎,剎那間上空所有邪祟通通化為齏粉。輕而易舉便盡數殺死這麼多妖,白澤精神一震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近日傳聞,青州居然有人同妖為伍,想來必是謬論子虛烏有的,我青州絕不會容忍任何妖孽邪祟!”

而此時,風眠眼眸驟冷,一步步走向白澤,遞給了她一把冷刃劍,輕聲道:“本尊給你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

劍指一指,赫然地面出現一隻龐然大物,看樣子已經不省人事虛弱倒在地上,輕微喘息。身上的血打溼皮毛渲染一片地,原本肅立在額頭的一雙角,也被生生剜下,印下兩處血坑。

風眠頷首低眉看向她又道:“殺死它,一切事宜由我來處理。”

白澤張口結舌,木訥的看著金糜獸,眼角泌出淚,邊退後邊搖頭,沉聲道:“不……我不要。”她氣噎聲啫悽聲重複道:“不,我不殺。”

風眠眸子瞬間陰騖起,威壓道:“你必須要表明立場!”他暗中背過往手操縱起冷刃劍,‘嗖!’的一聲,劍刃從白澤手中脫落,一舉扎向金糜獸,從頸部劃過,稍稍一瞬頃刻便沒了呼吸。

白澤雙目瞪的渾圓,梗著脖子,無助顫動著雙手,努力隱忍情緒,為什麼……可她閉上嘴,悲傷卻從眼睛裡蔓延出來。

風眠沉吟半響,撇了眾人一眼宣佈道:“清涼殿白澤為直系弟子,與上陽殿白玄一併收入風眠殿。”

沉凌長老蹙眉死死擰住拳頭,狠狠剜了一眼白澤,殺死一隻金糜獸一朝翻身為師尊首徒,白白讓她撿了一個大便宜。早知如此當日就該一劍刺死他。

頑爾長老聞言,鼻子裡怒氣直哼,他最看不得就是徒兒接連受辱,抬手揖了揖風眠,也不管風眠殿里人間富貴花了,上前便要與他理論,開口轟炸道:“師尊!我們清涼殿早就退出您的選徒賽了。”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掌門更是惶恐,上前將頑爾護在身後,迎笑臉打著圓場賠罪道:“師尊,您莫要介懷,頑爾他只是小孩子氣性,只是一時捨不得他徒兒。”

掌門眉心直突突,神色嚴肅了幾分怒道:“頑爾!忤逆尊長是為大錯!快同師尊賠罪!”

風眠眸中劃過一抹冷意,隱藏的殺意,在此刻毫無避諱顯露出來,颳了他一眼縱身脫離了現場,也把白澤順拐走了。

“師尊,你休要逃跑,還我徒兒!”頑爾長老氣急敗壞,說罷間便要去追。

掌門前步一移,將他攔了下來,施法將他帶回笙牧殿。只留下眾人在法風中凌亂。一聲冷喝:“頑爾!你能不能不要再同我添堵了,你自己說說你今年多大了,人半歲的小娃娃都比你明事理!”

頑爾長老跺了跺腳,怒道:“誰讓你將我帶回來的,我的徒兒都被師尊給帶走了!”

掌門胸口強烈起伏,扼制不住怒火一巴掌拍在那人額頭,“啪!”的一下,二人皆愣了神。

“師兄,你打我?”

掌門目光閃了閃,啞聲道:“我打的就是你,今年你都三百多歲了,說大不大說小真的不小了!”

頑爾看向他怒火無處可發,氣憤不已甩袖而去,臨了走到門口,還不忘狠狠踢上一腳。

掌門深知他的脾性,後怕他衝動又會照成無法轉圜的後果,瞬移到他面前喊道:“頑爾,師尊我們開罪不起!你又是我放在身邊養大的,就聽師兄一句勸,不許在去惹是非!”

此時頑爾長老正在氣頭上,柴米油鹽不進說啥也不聽,一把推開掌門肆意離去。

他煩躁抹了一把頭,千算萬算愣是沒算到還有師尊這一關卡,阿澤體內有魔族血脈,一旦卸下血脈就會成為一個普通人,且修煉有限資質平庸絕對達不到青州任何人的高度。他為此著實是費解,為何師尊會挑她為徒,是另有隱情還是有所圖謀?

白澤亦步亦趨跟在師尊斜後方,保持距離的分寸感十足恰當,他停頓,足滯在一顆樹下,一貫清涼神色似乎變得柔和輕鬆。桃花灼灼,枝葉蓁蓁,她目光低落,把頭壓的很低。妥帖靜候一旁。

風眠睨了她一眼,動身走向室內。她頭垂的極低,一步步緊跟其後,“枝丫”一聲,她被屏與門外,一臉懵逼。裡面戛然傳出一道沉聲:“收拾好你這通爛情緒,在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