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上輕輕顫下一滴淚,朝一抿住嘴,目光關切看向白澤,儘可能不讓視線模糊起,因為她怕一瞬間後再也見不到阿澤了。

“八哥,阿澤會不會死了……”

白玄將體內最後一絲靈力注入白澤體內,撤回了手,側身給了她一個暴慄:“放心吧,他不會死的,只是身體暫時還有些虛弱,一時半會可能醒不過來。”

她吃痛,揉了揉腦袋瓜,頓時鬆了一口氣:“我就說嘛,阿澤她一定不會死的。”

焦慮感如罪釋放,獲得疏解,腦袋上的疼痛感隨其而至,朝一頓時神情懨懨,拉起白玄的手搭在自己額頭,可憐兮兮道:“八哥,這裡疼,要治治。”

白玄對上她的目光,呼吸一窒,一時之間竟是忘記了動作。

她嘟起唇,額頭主動蹭了蹭那雙手,軟軟糯糯開口道:“八哥,你的手動一動嘛,我好痛哦,動動。”

恰逢其時頑爾長老此時邁入室內,聽聞一席話面上一滯,臉上一黑嘴角一抽,抄起命劍直接闖進。

雙眼一眯,沉聲吼道:“好啊,又是你們上陽殿,”視線一轉便清楚看到兩人手牽手,勾唇點了點頭:“竟然敢輕薄我徒兒,看來是找死,今日我非要砍死你!”

白玄大驚失色,連忙擺了擺手解釋恐道:“長老,您聽我解釋,我剛剛只是在給她療傷而已,不曾輕薄,不曾輕薄。”

頑爾長老磨了磨牙,“哦,我還從未見過手牽手療傷。”頃刻笑了,感情這人是故意來給他降火的。

“師傅,什麼是輕薄?”

他頓時更是氣急敗壞,丟開命劍一步步直逼白玄,一頓暴揍:“你們上陽殿都忒不是東西了,連一個小娃娃都敢下手,呸!”越打越烈。

“師傅,你不要再打八哥了,他是好人!”

頑爾長老停頓片刻將髮絲甩到背後,應道:“就是因為他是好人才更應該要打,爛好人!”

朝一眨眨眼,思索了一番覺得師傅所言甚有道理,微微點了點頭,八哥確實是一個好人,而且會療傷會把她額頭的爛傷給治癒,確實是個爛好人。

但她還有一些不放心,在一旁貼心叮囑道:“師傅,你可千萬不要把他給打死了。”

良久,一番操作之後,頑爾長老身心愉悅靠在椅背上,揮揮手冷聲道:“你現在可以滾回上陽殿了。”

白玄鼻青臉腫顫顫巍巍從地上爬起來,扶著腰捂著眼忍不住控訴道:“長老,您這下手太狠了。”

頑爾長老抬眼,輕蔑勾了勾唇,待看向他時,心中又是一陣怒火,真是讓人倒盡胃口,施法一揮便將白玄傳送回了去,他深吸一口氣站在榻前,雙手負背說著:“為師和上陽殿的人一向不和睦,你以後不要再和上陽殿的人來往了。”

朝一聽著此話,懵懂間也是明白了幾分,握緊拳頭認真道:“師傅,我知道了,上陽殿的人都是愛欺負人的壞人。”

頑爾長老正色道:“收拾東西,等阿澤身體好些,過幾天搬走。”

她一臉無知看向師傅,似懂非懂點了點下顎。

單單幾日一晃而逝,頑爾長老都已經備好計劃路線圖了,定意離開青州闖蕩江湖了,可事不如意出發一朝前昔,上面便安排他參加師尊收徒見證,雖是惱火但也不能拒絕,一點薄面還是要給的。這計劃也往後擱置了。

翌日一早,四大殿齊聚風眠殿,按各位分統一排列規站,場面之盛大。

白澤站在頑爾長老身後,倒是沒由來的拘謹甚是心虛,目光打量了一圈又轉了回來,落在師傅肩頭,不禁暗忖清涼殿還真是勢單力薄,行之孤影。

這麼一對比,差距就出來了,其他殿隊伍浩大到什麼程度呢,單是上陽殿弟子便有九十八個,倘若這麼一混戰她連屍體都保不齊能不能找的準。

微風拂過,風眠殿捲起一片桃花雨,送來縷縷沁香,一抹淡綠青影出現在眾人眼簾,風神俊朗顯然,歲月並沒有在他臉上留下任何痕。半束髮起綸巾隨著風向飛舞頗為輕盈。眼眸中熠熠閃爍著寒光,平白增添了幾分冷漠,叫人不敢直視。

頑爾長老看向師尊,白眼都翻上天了,低罵道:“騷氣!”

二人視線相交,白澤竟有一瞬的失神,頓時惶恐不已連忙低頭忿忿,她不解為何恐懼會直逼心頭,叫她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