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總思考了半天,看來只能往上漲工資了,沒別的辦法。

可是工資漲上去要還是這樣呢?一個月一百四十萬左右,和白乾沒啥區別。

但是不漲真不行。

現在餐飲難幹呀,員工工資蹭蹭往上漲,原材料上漲,成本不斷增高,利潤越來越少,想像以前那麼輕鬆掙錢是不可能了。飯店又不能不開,開著有希望,不開啥希望都沒了,血本無歸。

漲,心疼;不漲,不行。

主要是看不到希望。

他把揉太陽穴的手放下,巡視了一圈在座的管理人員,看每個人的情緒都很低落,臉上帶著無奈,在和他對視的時候眼神中都帶著期許和盼望。

他問張麗:“張經理,除了服務員別的崗位的也說工資低嗎?”

張麗說:“目前保潔和洗小件的沒說。”

“哦,傳菜員也說工資低?”

“嗯,也說工資低。”

問完後點點頭,轉身問王剛:“你說張羅找人,找到了嗎?”

王剛苦笑著說:“徐總,咱家廚房六十五人,至少四十人是我從老家那邊找的,我家親戚都找遍了。現在不像頭兩年家家孩子多,好找。現在一家就一個,都不願意讓上廚房幹活,嫌乎埋汰。再說人家一聽咱家這工資直接就不來了,上哪都是幹活,比咱家掙錢多有的是。”

王剛說的是實際情況。

李旭,平時開會很少說話,今天發言了。

“我說一下,咱家工資確實低,應該漲漲了。我意思不是說給我漲,我漲不漲無所謂,不漲也在這幹,我啥樣徐總也知道。我說的是小弟工資不漲真不行,剛才王哥也說了,外面工資確實比咱家高,砧板兩千,荷臺一千五。廚師就不用說了,最少三千五。”

“不是不管理,也成天的說,要是不管理廚房早亂套了。只是現在不敢深說,一深說人家就不幹了,人還招不上來,到時候沒人幹活咋整?”

“我的意見是把工資漲上去,工資到位了找人也好找,也好管理。不聽話的直接走人,拿好錢僱好人,人還不有的是,就怕錢少。工資漲完了就問那些調皮搗蛋的,想幹不?想幹就好好幹,不想幹滾蛋,給好人讓地方。”

大夥兒被李旭的話逗笑了。

看李旭說了,李忠清也說:“我和李旭一個意見,應該這樣,錢到位了人好找,也好管。現在,嗨,都不敢說話,憋氣,小弟是爺爺,得哄著幹活,哄著還怕人家不高興呢。”

有李旭和李忠清開頭,其他人也紛紛發表自己的看法,中心思想是漲工資。

等大家的議論聲漸漸小了之後,徐總說:“工資的事這麼定,從三月份開始漲。”然後看向王剛和張麗,說:“漲多少,怎麼漲,會後張經理、王剛咱們三個定一下,不在會上討論了。別整跑題了,說說存在的問題,咱們今天主要是解決問題。”

大家以為當場就能把漲工資的事定下來呢,聽徐總這麼說都不禁有些失望,很多人心說看吧,說是會後說,不一定啥時候呢,漲不漲都不一定。

他們太瞭解徐總對錢的重視程度了。

這時王剛冷著臉發言了:“還是先解決漲工資的事吧,這事不整明白研究別的沒用。”

徐總沉下臉問:“會後解決晚嗎?”

王剛沒看徐總,堅持自己的觀點,說:“我認為在會上解決比較好,這是主要問題,也是病根兒。”

徐總不想在會上研究漲工資的事,怕一旦研究上大家七嘴八舌的說啥的都有,整不好工資就得漲高了,一百多人的工資不是個小數目。現在就不咋掙錢,再往上漲工資,整不好就得賠錢。會後和王剛、張麗一起商量,三個人,意見也好統一。

見王剛堅持要在會上研究,難免氣憤,知道他倔勁上來了,但已經說了會後解決,當著這大夥的面也不能回頭,老闆的顏面還是要有的,於是冷下臉沉聲說:“就這麼定了,會後研究,現在正常開會。”

王剛倔勁上來了,站起來說:“那你們研究吧,我不參與。”

說完轉身走了。

大夥兒愕然,目送著王剛走出會議室,緊接著把目光看向徐總。

徐總臉色非常難看,桌子上的手微微顫抖。

誰也不說話。

會議室裡的氣氛緊張起來,叫人感到壓抑。

過了好大一會兒,徐總的臉色緩和一些。這個會顯然開不下去了,不是說王剛走了不能繼續開,而是徐總的思路完全被打亂,開也不會有好效果,只能宣佈散會。

周曉梅從會議室出來之後給王剛打了電話,王剛已經開車回家了。